沈嘉听完江辞风的一派说辞,手指在座椅上轻叩,发出哒哒的细微声。
“启禀殿下,此次前来和亲的乃是尘氏族长尘吴野的嫡女尘鹿。现如今一行人已然到了雪岭城,入住客栈,明日便会到驿站拜帖。”
“嫡女尘鹿,看来此次是要男子和亲了,不知诸位大臣认为此事如何?”沈瑾月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女子前来和亲,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女子和亲,那岂不是要王室男子迎娶,但论尘族的地位,尚比不上王室之人,若是城中几个氏族倒是可行,就是不知该是谁呢。”
“是啊,是啊,如今雪山唯顾氏,江氏,杜氏还有景氏和萧氏为大族,其余皆是小族罢了。”
一众大臣在大殿内争相讨论,就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诸位以为如何?”沈瑾月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朝堂之上,群臣争论,最是让人烦忧。
“微臣认为,尘族此次前来讨好,我们倒也可以全然收下,毕竟,若是想让雪山在四国中强大,为今之计,唯有逐渐收拢才是,此次正是良机,只是这和亲人选,微臣倒是想到了几个,最终还是要殿下定夺才是。”
首当其冲的乃是刚刚崛起的大族萧氏,自从景氏没落,御史大夫温泽退居养老之后,萧氏一族缓缓崛起,已然在朝堂之上,占据了一方地位。
“讲。”沈瑾月思忖半刻,点了点头。
萧原环顾四周,昂首挺阔:“论雪山年轻一辈,顾大人顾长歌公子首当其冲,仍未婚配,然江氏一族,江辞风大人以及其弟江顾影仍是上流,亦是未曾婚配,其余年轻子弟,就剩小儿萧然了,这四位算的上雪山年轻子弟中的佼佼者,殿下大可从其中选出。”
萧原旋步大殿,语气中带着些许张扬,话音刚落,朝着上座之人微微颔首,毕恭毕敬。
“如今登基大典尚在几日之后,尘族定然是为此而来,殿下大可细细商酌,待大典之后,再行定夺。”
“萧爱卿所言极是,此时暂且搁置,至于尘族的招待之事,江辞风大人手上仍有大典之事,本座听闻其弟江顾影已然走马上任,便交由江顾影大人之手好了。江大人可还有异议?”
沈嘉略一抬眸,看向了大殿之上笔直站立的那人。
江顾影本就不喜朝堂之事,猛然被点名,愣了半刻,被江辞风一瞪,猛然回过神来。
双手一拱,微微颔首:“顾影定不负殿下所托。”
古钟响起,大殿之上的众臣纷纷退去,行走在雪寒宫的宫道上相互恭维寒暄。
“大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掺杂这些个俗事,干嘛还把我拉下水,当初我还不如离家出走,到天山当个弟子呢,也好比在这逍遥快活。”
江顾影一走出大殿,顿住脚步,一脸不悦看着身后走来的那人,全然不管周围大臣的目光。
“当初又不是我不让你去吧,明明是父亲大人,你在府里便总是闯祸,要是到了外面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无人管束,如今倒也好,你若不想当文臣,将眼下的公务做好了,我自会去求女帝殿下,让你跟在白啼将军身后,当几年亲兵,可好磨练磨练锐气。”
江辞风一脸无奈,背着手走了过来,他心中并无成家的意愿,只想默默跟在那人身后,远远的看一眼足矣,如今这和亲之事,倒是让他头疼的很。
“白啼将军?这人跟随女帝殿下而来,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整日板着一张脸,说一不二,我才不想跟着他呢,要是跟还不如自己单独闯出一番天地来。”
江顾影面色一冷,眼眸中皆是不甘心。
“你还敢不甘心,你可知白啼将军的真正身份,饶是这四国之内,也无几人能够匹敌。”江辞风看着一脸傲气的弟弟,摇了摇头。
“那兄长可知白啼将军是何人?”江顾影一眼看透自家兄长的微妙神情,探过头来。
“想要知道?”
“自然想知道。”那么冷然的人,他可从来未见过,无论面对何人都是一副神情,自己可从未见过如此之人。
江顾影眼眸一紧,点了点头。
两人正好走到宫门之处,迎面走来两个女子,正是天禧与和染二人。
“天禧师姐,你当真看见九奈身中毒箭,晕厥了过去。”和染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是,确实是她,只是她如今乃是雪山的女帝,若是我们贸然前去,岂不是不好,再说这宫门有侍卫守着,我们又没有进宫令牌,如何进去?”天禧目光落在守卫森林的雪寒宫,一脸担忧。
“师姐,你怕什么,白啼掌门如今身在宫墙之内,那个东西的保存可是有期限的,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难道你要放弃了不成?”和染目光冷冽,狭长的眼眉微挑,皆是妩媚。
“当然不能,旁人不知,我自己心中明白,为了今日我等了多久,自然不能放弃。”天禧神色凝重,下定了决心。
“站住,你们是何人,可有入宫令牌?”守在宫门的两个侍卫架起手中长刀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可知这位是谁?居然敢阻拦。”和染眼眸一沉,怒视着两人。
“我们可不管你们是谁,反正没有入宫令牌,一应人等都不可进入,你们是谁都没用。”侍卫面色一冷,架起的长刀依旧没有放下。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江辞风两人走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江大人,这两人想要进宫,但没有入宫令牌,昨日瑾月殿下戒严,一干人等不得进入。”其中一个侍卫恭谨回道。
江辞风看了看被拦在门外的两人,微眯了眯双眼,“不知两位姑娘可是跟随白啼将军的?”
“正是,这位大人,您可是见过我们?”和染回过神来,看了看江辞风两人的穿着,神色微动。
“在姑娘落水那日略微见过一面,不知两位进宫可是为了何事?”江辞风微微颔首,恍若谦谦公子。
“听闻昨夜白啼将军进了雪寒宫还未回来,我们有事情找他,这才前来问问。”和染笑靥如花,缓声说道。
“我们和女帝殿下乃是故交,上次进宫未能寒暄,如今殿下受了伤,我们也该来看望。”天禧眼底一抹寒光掠过,温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