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守在天泽宫的暗探传来消息,泽漆正在为前几日的雪山之战大怒,如今他接连失去两名大将,原本收入囊中的玉灵转眼之间便换了主人,怕是这次的怒火不会轻易熄灭啊,说不准他会亲自出阵呢。”
粟离素手抚摸着焚天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仰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水雾连连。
焚天伸手将面前之人拉到胸前,手指抚上她光滑的脸庞:“那个臭小子倒是狠绝,就算是老东西回来了居然解决的如此利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呢,不过这次做的动作大了些,怕是他多少也有一些察觉了吧。”
“就算察觉了又怎样,老魔尊都上万年不曾回来了根基自然比不上义父,失败也是命定的事,如今魔界的兵力大多在您手上,难不成您还怕了他不成。”粟离勾起他的衣角,一圈圈绕在手指上。
“可是那小子手上可是有御魔杖的,可惜让那个老女人给跑了,不然有了焚寂心法,魔尊又怎样,御魔杖也是没法比的。”
“魔皇殿下,烈元天魔求见。”门口轻叩,一个美貌的侍女推门而入,恭敬道。
“哦?来的可真快啊。果然是天黑好办事,烈元竟然如此心急,一丝也不犹豫。不过我倒要看看,这新任魔尊到底是何手笔。”
焚天勾起唇角,一手将怀中的粟离推开:“穿好衣服,难不成还让那人占了便宜。”
“嗯,人家知道了。”粟离娇声,伸手摸了把焚天光滑的胸膛恋恋不舍的从床榻上起身。
裂空一袭暗黑色衣袍,背上纹着硕大的暗红色莲花印记,外面萦绕着一圈暗黑色火焰图腾脚步轻缓,眼眸闪着一轮精光。
“烈元见过梵天魔皇。”烈元微微侧头,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烈元天魔怎么有时间来我这焚天殿,你可是稀客啊。”焚天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看了眼身侧的粟离。
“天魔来了怎么能没有茶水呢,省的让人家以为我这焚天殿是个穷酸的偏僻地方,连点茶水都曾备着。”
“粟离这就下去准备。”粟离看了眼站在大殿之中的烈元,虚晃一下,笑着离开了大殿。
“来人赐座。”焚天捏了颗桌几上的鲜果,眼眸中隐着笑意。
早已有美貌的侍女站在身侧,听到焚天的命令大殿之内瞬间出现了一张雕花大椅。
“这椅子倒是雅致的很,没想到殿下还有这等闲情逸致。”烈元摸了摸那张大椅,上面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
传说龙乃至尊,凡间帝王的象征,饶是仙界,天帝乃是龙身,如今这焚天竟然明目张胆的用上了龙椅可见果真没把魔尊放在眼中。
“哪里雅致了,不过是把刻了些花纹的椅子罢了,天魔若是喜欢,我派人送给你把也是行的。”
“这就算了,殿下的礼物我可承受不起,对了,我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相商,哪里能心存闲情逸致呢。”
烈元拱了拱手拒绝道,心底却狠狠捏了把汗,这椅子焚天用着也就算了,自己可不敢用。
“要事?我这么个闲散之人哪里有什么要事,天魔莫不是在说笑吧。”焚天手中拿着一盏蓝色酒液的金杯,忍不住摇晃着。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什么事情到了殿下这里都能称得上要事呢。不过这魔界不过方寸之地,听闻殿下曾是玉灵之人,在魔界带了这么久,不知可曾想念过故乡。”烈元看了眼手托茶盏徐徐走来的粟离,手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故乡?身为魔界之人,哪里有故乡可言,天魔今日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啊,坐了这么久,天魔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可是粗鲁之人,总是文绉绉的绕弯子,也不符合我们魔族的性子。”
焚天眼眸中寒意一闪落入虚无中转眼消失不见,伸手将酒盏中的蓝色酒液一口而尽,杯子在手中瞬间化为齑粉,随夜风而逝。
“魔尊殿下有命,雪山女帝实在猖狂,特命你我二人前往玉灵,从侧方进宫,先行拿下苍梧易洲,以解心头之恨。”见焚天耐性不足,烈元也不敢过多试探,只好直抒胸臆。
“玉灵界吗?倒是可是让我这老胳膊老腿舒展舒展些筋骨,不过是些黄口小儿,也惹得魔尊如此大怒,实在不值,待本座前去,定然让那所谓的女帝知道知道我们魔界的厉害。”
焚天起身,披散在身后的斗篷无风自舞,冷峻的脸庞带着几分戾气,颇有些大将风范。
雪山,凛冬殿。
沈瑾月踱步在大殿之中,银丝长发在左右晃动,一如她脚下的步伐一般摇摆不定。
“殿下,你都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是在走来走去啊,奴婢光是看着都快晕掉了。”守在一侧的映月看着大殿之中那个烟粉色衣裙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心里烦闷,总觉得如今我回来是个错误。”沈瑾月看着满院子里飘荡的桃花花瓣,眼眸中掠过一丝落寞,也不知道棠之哥哥如今怎么样了,现在的景府只有他一人,岂不是和这满院子里随风而逝的花瓣一般,没个着落。
“殿下,您本就是雪山的储君,回来怎么能说是错误呢,今日圣女殿下前来,说要将女帝的位子让还给您,您怎么就犹豫了呢。要奴婢说,这位子本来就是殿下的,您是在犹豫什么?”
映月手中拿着一件斗篷披在站在窗子前的沈瑾月身上,面带担忧。
自从回来以后,殿下的性子好像转变了许多,变得优柔寡断,好似从前那个任性肆意的殿下再也没了踪影。
“姐姐做了这些天的女帝,大家心中都很是认同,可是姐姐说,她并不是母后的女儿,可是,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心中她仍旧是昔日的姐姐,在凡间时,我还曾伤害她,埋怨她,误解她,如今看来,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春寒露重,沈瑾月长开手心,手掌之中的暗红色火焰若隐若现,她垂眸轻叹了句:“就算是自己当了女帝,又能护佑着万千子民多少个岁月呢。时日无常,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