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看着那人的侧脸和极为熟悉的银发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这位昔日的义妹心仪之人是若寒风?怪不得对你如此敌意。我看若寒风也不是个香饽饽啊,怎么是个人都喜欢他那样的,我这样的不招人喜欢吗?”
说着伸手一簇火焰镜脚下的火花燃成一汪雪水,将伞塞到沈嘉手中,蹲下来,细细瞧了瞧。
“瞧,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好看,世上难有第二人与之匹敌。”
沈嘉实在看不过他这幅自恋的模样,轻叹了一声,自己怎么会看着这个自恋的男人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幅潜质,伸手覆上一块柔软,提了起来。
“都是个万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还在跟旁人比美,要不要点脸了。”
“哎呀,好疼啊。”南翼仰着头,手指摸着自己酸痛的耳朵,嘶哑着喊着,眼眸却深深看着一脸嫌弃的沈嘉。
“小奈奈,你嫌弃我?”
“嫌弃你又怎样,趁着还未曾举办大礼,还能找个机会换个男人才是。”沈嘉别过脸来,眼神紧紧盯着被合上的宫殿大门。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势,但还不能过去,等待的时刻果然是焦急的。
就在她缓缓放沉心思的时候,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
眼眸瞬间惊恐:“你拉我去哪?”
“当然是去举办大礼了,要不你丫头,心里居然还敢记挂别的男人,一个若寒风也就算了,居然连白啼那个小子心里也打起了你的注意。”
沈嘉伸手挣脱出来,仰头朝着南翼一脸焦急的面庞看去,轻笑一声,把微微有些发红的手腕放到他面前,娇嗔一声:“你弄疼我了。”
南翼脸上略带担忧,低下头来将女子柔嫩的手腕放在宽大温暖的掌中轻呼热气,小心谨慎。
此时的高度正好到沈嘉的下巴一点,她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伸出手来,接住片片雪花调皮地洒在南翼的头上,原本暗色发红的发丝瞬间就变为了一头白发。
南翼觉察到她的动作,微微侧脸:“你这是干什么,只知道人家都是把雪花从头上弄干净,你怎么却反其道而行呢。”
“你瞧,这下我们便如凡间夫妻一般,白头偕老了。”沈嘉抽出手来,双手捧上他瘦削的脸颊,“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能存下一个你,就再也装不下旁人了呢。”
南翼从未听沈嘉说过如此认真的话语,星辰般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之人的湛蓝双眸,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这是梦境一般。
“你怎么了?傻住了?连眼睛都不眨了。”沈嘉在南翼面前挥舞了下手掌。
南翼一把抓住,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这颗火热的心就是为你跳动的,你若是不在它便随你停止跳动。”
千刃殿内,沈言月跟在那银发少年身后,一脸镇定地走了进去,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却在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仰头望去,这个地方她已经上百年未曾踏足了,眼前的场景却和往日大相径庭。
原本这里的主人沈凝雪注重传统,就连居住的宫殿也是这般,散发着香味的沉香木铸就的书案还有那张拔步床也是如此,一览无余的正殿只是几个庄重的摆件而已,如今看来竟连往日的半分痕迹也消失全无。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淡紫色的纱帐,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琴声以及男女的嬉笑声,沈言月的眼眸底藏着的冷锋愈加凌厉,原本发颤的手指紧紧攥起。
凭什么她就能如此逍遥,过着锦衣玉食,前拥后簇的日子,而自己,修为被她抽尽,连锦衣玉食也一并被剥夺了,只能终日在那凄冷阴暗的宫殿中料到度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天地不公。
绕开层层纱帐,眼前的景象也愈加清晰,面前的女子斜躺在一个白色皮毛铺就的软塌上,生生将这处理政务的正统大殿变为了一处享乐窝。
“殿下,人给您带来了。”银发少年微微一笑,身若无骨般,跪倒在沈流云脚下。
沈言月压下心中的恨意,唇角微微勾起,俯下身子,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瑾月见过殿下。”
沈流云惊艳的眸子里染上了丝嘲讽的笑意:“这不是我们尊敬的雪帝大人吗?我哪里敢让您给我施礼。”
说完身侧的一众年少清朗的白衣少年,上面绣着统一式样的莲花图案,宫殿内熏着清越的莲香,香味扑鼻。
沈言月脸上微露尴尬,坐在一侧的桌几上,摸起一杯凉透的茶盏呷了口茶,入口即凉,硬是让她躁动的心思压下了几分。
仰头看向斜卧在软塌上的沈流云,其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精致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而又不时明媚,但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脸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摄魄。
身侧那银发少年将剥好的橘瓣轻轻送到其口中,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娇艳无比。
“瞧妹妹这杯茶都放了好久了定然是凉透到了心底,这如今已然入了冬,若是寒了妹妹的心岂不是该说我这的礼数不周到了。”
沈流云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橘瓣,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小安子,还不快给我们的雪帝殿下换杯热茶。”
“不不,不用了,这茶不凉。”沈言月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坏了,生怕自己今日的来意被她发现,诺诺地起身,端起那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那怎么能行,小安子,你怎么动作这么慢,还不快些过来。”沈流云语气微怒,一双秀眉微微蹙起。
“来了。”一道略带沧桑的低沉男声从殿后传了过来。
只是淡淡两个字就让沈言月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连端着茶杯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另一只手却紧紧按住,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殿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您宫里有叫小安子的,听着这声音甚是耳熟,不知可曾是故人。”
“小心些,可别给我涂坏了。”柔声呵斥着半跪在自己面前涂着丹蔻的少年,转过头来。
“妹妹是说小安子啊,我听闻凡界的皇宫内伺候的男人多半都是去了那物件的,我瞧着甚是有趣,这便试了试,你一会儿可得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