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流云既是魔族之人,怕是这其中的诸多曲折还得多加斟酌才是。”
“不知若雷晏这人,你们以为如何?”白啼眉心轻蹙,衣衫随意摆放。
“若雷晏是何人?”南翼从未听到此人的名字,有些好奇。
“若雷晏本是我父王和一外族之女所生,不为王室所容,整日里玩弄于琴棋书画,谁知这次居然攀附上了魔族,打压王兄,成为两国之主,怕是易洲之乱也是他的手笔。”
寒烟声音微弱中透露出点点恨意。
“原来是这个家伙,我倒是觉得,比起沈流云来说,这个人更有利用的价值,更何况。”南翼一双迷离桃花眼在沈嘉身上留恋半刻,轻呷一口清茶,不再说了。
“更何况,我们现在必须得去易洲一趟”白啼云淡风轻的勾勒出南翼未曾说完的那句。
“确实,沈流云对我们的恨意太重,若是先从这两地着手,定然前路艰难,倒是若雷晏此人,深不可测,无欲无求。”沈嘉顿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寒烟,你可知璎珞和连笙去了何处?”
“那日我们分路而行,到达长白山之前,为了吸引追兵,应该是和王兄一同往灵墟方向去了,只是如今灵墟已然易主,不知他们三人身在何处。”
寒烟垂下眼眸,轻叹一声。
“师妹可曾听过“暗阁”?”白啼听到若寒风三人已经回到灵墟之时,柳眉微动,手指头在石桌上摩挲着打圈儿。
“暗阁?”寒烟一惊,“你怎么会知道“暗阁”一事?”桌上手掌青筋绷起,寒烟一脸惊讶。
“对于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家伙来说,知道这等小事,不值一提。”
“暗阁是什么?”沈嘉倒是从未听闻,看着寒烟如此紧张,忍不住覆手安慰。
“这本是为保护王室所设的一处机构,但在上一任宫主后便不再专为王室服务,改为江湖侠客,俗称暗杀,只要有足够的魄石,便可以指定暗杀对象,失败率极低,如今的暗阁不听从任何组织,只听从阁主一人,而现任阁主便是,我王兄,若寒风。”
寒烟手指无力垂下,这等秘史还是那日分别时王兄亲口告诉自己的,不想,居然有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那这么说,他们三人便隐匿在暗阁之中?”
“应该是吧。”
“师兄可知如今天山情形如何了?”沈嘉话锋一转,看着一脸淡然的白啼。
“明日我便回天山一趟,至于这里,南翼你可想好如何安置了吗?”
对上白啼探究的目光,南翼眼眸颤了颤,颔首道:“自然。”
“明日,你便随师兄前往天山,待安顿好师兄弟们,再来与我们汇合,至于易洲之行,必得要穿过灵墟,寒烟,你,还是别去了。”
“胜遇,他如何了?我想陪着他一同守在长白山。”寒烟知道沈嘉的用意,那等伤心之地,不回也罢。
“胜遇他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还得修养一阵,你若是想留下来照顾他,估计他也能好的快一些。”
南翼起身靠在一侧的柱子上,遥看远方,语气依旧透着淡淡的轻佻。
“既然如此,也好,那天山,便劳烦师兄了。”
原本天晴云朗的天空此时却被云雾遮住,茫茫细雨簌簌洒落林间,连着远处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沈嘉起身看着冰凉雨丝落在树丫上,顺着翠绿泛黄的枝叶脉络缓慢滚落,慢慢的,慢慢的,从半空中滚落,水珠砸落在裸露的肌肤上,带着阵阵寒凉。
秋凉已至,凛冬不远。
次日清晨,两道身影从无妄阁中掠过,消失在丛林中。
“你就这么放心让莲涡跟着两个男人走了?”南翼侧身看着沈嘉温润的脸颊,长卷的睫毛,在风中翘动。
“她刚刚修养过来,不易远行,再说,有师兄他们在,岂不是比跟在我身边更好一些。”
“暗阁行踪不定,此去前路凶险,你可后悔与我同在?”沈嘉侧过脸来,看惯了悲欢离合的眼中皆是淡然。
“傻丫头,看,我们到了。”
眼前便是灵墟与苍梧的交界处,两人换了身装扮,混了进去。
城内熙熙攘攘,倒是一副祥和模样,可惜在这祥和之下却不知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两人走到一处茶摊,想着如何打探情势,“客官,来点什么?”
“两杯清茶,一碟花生。”南翼此时乃是一大汉打扮,剑眉星目下的是青白胡茬。
“好咧。”
“我们在这里干什么,能打听到什么东西?”沈嘉看着南翼的这副打扮,稍露不快。
“此地乃是集市之中最为中心之处,你且听着四处言语,便知道了。”南翼嗤笑了两句,顺势捏了把沈嘉白嫩的脸庞。
沈嘉嫌弃的躲了过去,这时茶摊内走进来三人,正在低声谈论,“你们知道吗?新上任的灵墟之主,雷晏殿下不日将要迎娶中书令之女康宁蓁为王妃了呢。”
“林兄此言当真?”旁边一青衣男子手摇折扇,轻笑问道。
“自然是真,早就听闻康小姐有意垂青前任宫主寒风殿下,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便投入了雷晏殿下的怀抱,啧啧,真是风流韵事。”
“王室之事,实乃鬼策,谁能想到先宫主竟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所杀,想来真是令人唏嘘。”
“谁说不是呢,刚当了没多久的宫主便被自己的亲弟弟披露这丑事,如今还被四处通缉,这寒风殿下看来也是昨日黄花了,如今雷晏殿下已与康家结盟,不知早年前投奔寒风殿下的云丞相家岂不是门可罗雀。”
“我们作为子民,也就图个乐呵吧,何必惹火烧身。”手拿折扇之人,轻轻摇头,笑语了几句。
“现在可知道我们要去哪了?”南翼手中颠着几颗花生,唇角噙笑。
沈嘉但笑不语。
云府,府门紧闭,连守门的侍卫都空无一人。
两人站在高大的牌匾之下,面容冷峻。
“有人吗?”南翼“哐哐”敲打着大门,声音透着不耐烦。
“谁啊,敲什么。”门“嘎吱”一声,开了个小缝,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