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色的团子见寒烟发现了自己,便转移目光直冲着朝自己飞身而来的和染转了转眼珠,一个展翅便抓住了和染的腰肢重重扔入了水中。
随着重物如水,原本安静的水流瞬间被激起大大的水花朝着岸边拍打着。
寒烟离着水边最近,躲避不及,被那巨大的水花侵袭了全身。
见到如此场景,站立在不远处的洛之庭纵身一跃赶了过来,之间的和染被那火红的大鸟从半空中扔了下来,冲击力使得她顿时怒喷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淙淙水流。
洛之庭先是看了看半蹲在一旁的寒烟,见其并无大碍,随后朝着水中半漂浮的和染走去。
大鸟仰头长啸发出一声如野鹿般的啼叫,长开大翅朝着水中的和染飞身而来。
和染被重重摔了那么一下,神智有些迷失,但仍能感觉到上空而来的威逼感,逼迫着自己站了起来,这时大鸟将至,俯着身子朝和染欢快的啼叫而来。
纵使洛之庭赶了过去仍是没能赶上那飞鸟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和染被飞鸟当做猎物一般袭击。
寒烟这时也回过神来,伸手蓄力,手中佩剑闪烁着黑蓝色的电流,寒烟低语几句,用力一挥,那剑便直直朝着飞鸟而去。
和染见飞鸟将至,就在即将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浑身无力,瘫软在水流中,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此,一脸哀戚模样,却见那飞鸟陡然颤了颤,扑棱着火红的翅膀随之直挺挺掉落在水中,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抽搐,自己也没有了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见和染晕倒在水流中,洛之庭大惊,接着就要跨了进去。
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喊,“别动。”
转身看去,却见寒烟手拿佩剑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水边挪动,洛之庭不明所以,眉心微低,略带愁容朝着她走来,“刚刚那声响动是你做的?那和染是怎么回事。”
洛之庭扶着寒烟坐立在水边,潺潺的溪流上,一人一鸟静静飘着,不知哪里来的两块大石拦着他们的身躯,没有被水流冲走。
寒烟心力交瘁,缓缓平息了些气息,微眯了眯双眼,“你看那水面上是什么?”
洛之庭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原本清澈的水面上此时在微弱的日光下隐隐泛着些银蓝色的亮光,而那一人一鸟也是蓬头垢面的模样,大鸟尤其严重,本来火红的身躯已然变成了一团乌黑,他眉头皱起,思索着。
“这怎么看上去是电流?”他转过头来,看着怀中虚弱的寒烟,眉头舒展开来,双手板正寒烟的身子,手掌覆上她的后背,两人身上渐渐升起淡金色的光雾,寒烟的面容稍微好转了些。
“洛师兄,我好些了,你停下吧。”寒烟感知了下自己的身体,劝慰道。
洛之庭点了点头,收回手来,看着水中的银蓝色似乎不见了,轻呼一口气。
此时天山琉璃阙内,一红衣男子正盘膝而坐,房内的香炉里结美的花瓣慢慢化为缕缕幽香,只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心微动,唇瓣勾靥出摇摇不可及的飘忽,片刻,他倏然睁开了双眼,细细看去,里面像是有星辰大海般深邃,让人一脸便可得以沉沦。
“嘎吱。”一声木门响动,云离猛地睁开双眼,见到来人,面带不耐,“你怎么来了?”
“老头子,我感觉到自己的同族老友好像发生了危险,刚刚给我送来了求救信号,你说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南翼一副妖艳众生的脸冲着自己抛了个十足的媚眼,云离拉了拉眼皮,不再搭理他。
“老头,我这几天心神不宁,连着修炼也缕缕犯错,总觉得九奈好像出现了什么事情,你手中的感应心石可曾有过异样?”南翼此时亦是眉心紧锁,在大殿内来回走动。
“你不会是因为想着去救你那所谓的老友而借机拿九奈来压我吧,虽然老头子我担心她的安危,但这感应心石确是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前些夜里抖动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正常。”云离想着微微蹙起眉头,像是细细回想。
“罢了,你且前去看了看,顺便到雪山探查一下雪山圣女的身份,查清她到底是不是天选之人,九转之身。”云离思忖片刻,从怀中取出散发着盈盈光亮的感应心石递给了南翼。
“这个你也带去,若是生了变故,可以找出缘由。此次前去,务必要探查清楚,你可知这事对我而言的重要性。”
云离一脸凝重,连声音都变得沉缓了许多。
南翼接过来莹白色光亮的圆润石头,收了起来,一双迷离的桃花眼清明无比,他走近云离,伸手拍了拍他日渐老态的肩胛,“云离你放心,这既是你的使命便也是我的。”
万象森林深处,一只白眉吊睛斑驳条纹的巨大猛虎发出阵阵吼叫,似在抱怨着自己心中的愤懑,随后他朝着一个隐秘的洞口望去,里面发出点点白莹色的亮光,随之那光芒越来越亮,脸上的不快感缓缓褪去。
“虎头,我回来了。”就在猛虎狐疑着看着那洞中的光亮时,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声音。
它转过脑袋,听着陌生的声音,心生警惕,怒目圆瞪的看着来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名?你是何人?”它浑身山中之王的威压朝着对面来人席卷而来。
“虎头,是我啊,白啼,你是怎么了。”白啼眉心皱起,撕裂外衣露出自己的真身来。
那白睛虎见到白啼真身瞬间眼泪丛生,凑近了脸庞亲昵的蹭了蹭,“白啼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在你走后森林里出现了好些让我心力烦忧的事情。”
“嗯?可是因为有妖兽魔化了?”白啼化为人身,这时穿了一袭白衣绣纹长衫,一头乌发散落后背,倒有些仙气飘飘。
白睛虎翻了个白眼也化为人身,确实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身穿一身白色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天边晚云渐收,少年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微微露出的修长白颈,一双瞳仁灵动无比,像水晶珠一样晶莹剔透。
“多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白啼目光带着少有的柔和,摸了摸少年如瀑的长发,却被少年轻巧的躲避了过去。
“呵,还不让摸了是吗。不过,这森林里妖兽魔化的事情到底是因何而起?”白啼说到这里,面色冷漠,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个叫虎头的少年听白啼提起这个,目光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