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谁?”洛之庭退后了一步,双眼着探究之意,狐疑着凝视着移动的黑影。
这世间喊自己洛哥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从小长大的师妹和染,另一个就是自己多年前曾救过的一个女童。
他恍然,低头扶起和染,朝着她捏了个清凉诀,只是那衣衫被焚烧的不成样子,洛之庭转过身后,低沉道:“你赶紧换身衣服,好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染目光含泪,湿津津的眼眸看着洛之庭挺直的脊背,哽咽道:“还是师兄最是心疼我。”
一把寒光乍现的长剑冰冷的架在和染脖颈,透着丝丝凉意,“寒烟师妹这是干什么?伤及同门,那可是要逐出师门的。”和染唇角带着笑意,不慌不忙的换好衣服用手指推开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冷剑。
寒烟冷哼一声,那日在天玄台自己被和染想要暗害过的事情,九奈姐姐早已告知了自己,还让自己小心这人,殊不知今日却因为疏忽大意,着了这人的道。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洛师兄,你看看寒烟师妹,这是想干什么,杀了我处之而后快吗?”和染娇滴滴的声音转向了站立在一侧的洛之庭。
洛之庭抖了抖肩,眉心下坠,带着丝厌烦转过身来。
“寒烟师妹,你在干什么?”
“洛哥哥,她想要杀了我。”和染眼眸含水流转,盈盈望着洛之庭一眼,欲拒还休。
洛之庭低咳了一声,盯着寒烟冷若冰霜的丹凤眼,举起手来,推开了她手中的冷剑。
“寒烟,别这样,还是先听听她说的吧,至少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烟眉梢一挑,斜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和染,冷哼一声,“那就听洛师兄的。”
洛之庭盯着哭泣的和染,心中有半分不忍和一丝不耐烦,“和染师妹,那你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
“这个。”和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缓缓抬起头来,“我本来是好好的在这里守着蒲英草田,等的久了,就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然后醒来就闻到了呛鼻的味道,我掩着口鼻朝四周看去,洞口灰茫茫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大着胆子,手里拿着剑走了过去,却猛地看到洞口有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自己,那东西看见我动了,张嘴就吐出了一大团火焰出来,直直把我逼近了山洞里面,然后昏了过去。”
寒烟听完眼刀一开,盯着和染诺诺的脑袋,“蒲英草呢?你一根也没有保护好吗?”声音沉沉坠地,一字一顿,琥珀色的凤眸,恰似上好的琉璃,被人敲碎了般,裂纹迸现。
“寒烟师妹,你别激动,我也不想的,只是,那火势太猛了,蒲英草本就怕火,我也无能无力。”和染辩驳着,身子不自觉往洛之庭身侧靠了靠。
“寒烟,你也别太生气了,听和染师妹的描述,倒像是遇到了火犁兽,这种兽类的食物本就是蒲英草,应该是觅食的时候找来的,也不能全怪她。”洛之庭皱了皱眉,往后移了一步,像是在与和染保持距离。
“这天涯山我们早就找过了,只有这处才有蒲英草,饶是连寻常的店铺也是没有的,只能先行回去,看看师兄他们回来没有,再行商议对策。”寒烟敛眉垂目,一脸木然。
客栈处,春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姐姐,大师兄他们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蝎子妖。只是寒烟他们还没有回来。”
“嗯,我知道了,只要捉住了就好,你请大师兄来一趟,我现在还下不了床。”沈嘉挪了挪身子,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只是淡淡带着些凝重之意。
“是,姐姐,我这就去请。”春罗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沈嘉,眼底透过不忍。
“不知那蝎子妖口中的主上是谁,还有那跟锁魂鞭怎会如此厉害,按理说一本妖兽的武器皆是根据自己妖力而来,而这锁魂鞭里的力量早已超过了蝎子妖的修为,与其说是蝎子妖控制着锁魂鞭还不如说是锁魂鞭控制了蝎子妖,才是。”沈嘉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透出的月色倒影,口中喃喃。
“大师兄,我姐姐请您过去,可能有事情要跟您谈谈。”春罗站在走廊,远远看着白啼和天禧以及茱萸正坐在大堂吃着东西,便抬步走了过去。
“嗯?洛之庭他们还没回来吗?”白啼放下了筷子,抬头望着春罗。
“你姐姐?九奈吗?她还没好?”还没等春罗回答,天禧越过白啼肩头蹙眉瞪了她一眼。
“是,寒烟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姐姐的腿伤还没有痊愈。”春罗面含无奈,眼眸皆是担忧。
“嗯,待会我会过去一趟,你带些吃食给你姐姐吧。”白啼垂下头来,语气中仍是日常的冷淡。
“九罗谢过大师兄。”春罗微微低了低身子,作了个揖,对于救了自家殿下的大师兄还是心存敬佩的。
“师兄,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而已,不过是寻找些草药,难不成是出了事情?”天禧语带担忧,枚尖旋即蹙起。
“确实如此,你想的倒是周到,茱萸师妹,等会用过饭后,你去天涯山寻一寻他们,此次前去,务必小心。”白啼放下筷子,嘴角一沉,淡然说道。
“是,大师兄,茱萸定当小心。”茱萸起身,一副正气凛然之像,饶是有赴沙场之意。
白啼顿了顿神色,漆黑的眼带着亘古不变的清寒投向一侧的天禧,“至于那锁魂鞭,还请天禧师妹好好探查才是。”
天禧亦是面色一沉,“师兄放心,我定会细细探查。”
“嘎吱。”一声,门开了。沈嘉缓缓抬起眼皮朝着来人看去。
玄衣素缎,一身沉默清寒夺体而出,渐渐浸染了整间屋子,一双黑色绣纹丝履齐齐站在门前,往上看去,确是一张冷若冰山的脸。
沈嘉抖了两抖,这师兄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冷漠了,真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大师兄,你来了,请坐。”
沈嘉伸出素手,侧了侧面前桌几的椅子。
“你,可还好?”冷寒渐渐淡去,反而掺杂了几丝担忧。
沈嘉见白啼直直盯着自己的下半身,莫名有些羞涩,“九奈谢过师兄关心,只是些麻木而已,并无大碍。只是听闻师兄捉到了蝎子妖,可有看出它那锁魂鞭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