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去吗?”若寒风独坐在殿中高座上,转了转手上的墨玉扳指,凤眸愈发深邃。
“属下定当不负殿下所望。”连桑微微施礼,退下去了。
翌日,春色正好,灵墟身处南方,自是气候适宜。
若寒风用过早膳,起步去了城南军营。
“云翊,这魂灵军操练的如何了?”若寒风坐在军帐内,薄唇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
“启禀殿下,上次替换掉了主帅,虽然军心不稳,但胜在殿下的宽容胸襟,只惩治了几个挑事的,其余的便不在做声了。”
若寒风听完,瞳眸眯了眯,声音极淡:“今日若雷晏动作连连,就连许久不见的沈流云也浮出了水面,当年本座中蛊之时,只怕和若雷晏脱不了干系,幸好师父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不过,属下有一疑问。”云翊坐在若寒风下首。
“说来听听。”若寒风面无表情,淡淡喝着清茶。
“当年若雷晏借沈流云之手离间殿下和雪山,可是,就算是成功了,那灵墟和雪山岂不是还是两立,他得到了灵墟又能如何,属下怀疑,他,目的并不在灵墟之主。”
若寒风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目光迷离,不知在看什么,若是他那位好王弟志不在此,那是为了什么,这出局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嗯,这件事情本座自会派人去查,这儿就交给你了。”
天山脚下,村内厢房。
晨曦的薄光洒遍整个村落,草屋青瓦上跳跃着霞光,金乌的翅膀拂过天际,天色渐渐亮堂起来。
沈嘉自从来到这天山群岛,修炼大涨,更是因为昨日清晨和黑鸦群的战斗使得自己的雷系元力也增长迅猛,眼看就要和火系元力一样,处在三十级的边缘。
沈嘉打坐了一会,想着昨日来的匆忙,还未曾好好看过这个村落,便独自出了门。
转了一圈,却发现这只是以天山为中心的一处小岛上周围还连着许多的小岛,一岛即为一村落,每个村落都以为捕鱼为生,彼此相互尊重。
沈嘉顺着海边沙滩走着,晨起打鱼的渔民都乐呵呵的朝她打招呼,带着乡村的淳朴。
迎着海风,伴着男人们的号子声以及女人们欢快的歌声,恍若世外桃源,不掺杂一丝尔虞我诈。
“这儿倒是个修炼的好地方,怪不得天山院长会选择这里。”
沈嘉朝着村子里走去,在村落一角正好看到一个女子身影,她定神一看,像是昨夜跟着和染的姑娘。
她放低脚步跟了上去,只见那姑娘走到新生弟子住的一间厢房的窗下,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然后伸手从腰处拿出一个挂着金色流苏的物件,就要悄悄放进去。
“原来是个送人香囊的,送个香囊怎么那么小心,我还以为是在做什么坏事。”沈嘉没了兴趣,手里随处摘了朵鸢尾花,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个倒地的撞击声,她回过头去,只见和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仍身穿的白衣绣凤仙束腰长裙,只是原本貌美的脸上满是愤怒和鄙夷。
沈嘉隐在角落正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和染一手掐着那姑娘的脖颈,声音听起来宛如碎玉敲冰般动听,却又夹杂了几分咬牙切齿:“茱萸,你的胆子不小啊,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洛哥哥,还做了什么香囊,就你这针线,你也配。”
那个叫茱萸的想为自己辩解,却因脖颈被掐着,半声也发不出来,只是两手扑棱着,想去抢和染手上的香囊。
眼见着她的脸色越涨越红,和染瞳眸一眯,猛地将她扔向村落的石板上。
那香囊因剧烈动作掉落在地上,和染抬起脚用力捻了捻,拂袖而去。
村子里的道中央,是由坚硬的白石板铺就。
茱萸重重撞击到石板上,激起大片灰尘。
她痛得整个人都扭曲了,听见背后传来缓慢而清冷的脚步声,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团,声音嘶哑,发不出半个字。
沈嘉缓步从她背后走来,琥珀色的瞳眸带着悲悯。
她走到茱萸面前,半蹲下来,把一颗丹药放在她面前,“这是凝气丹,对你来说,可能有用。”
“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孩用嘶哑的声音缓慢的问道。
沈嘉顿下离去的脚步,笑了笑。“这世间,并没有弱者,只有不想成为强者的人。”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黑云片片压在头上,缠缠绵绵的春雨落下,带着几分萧索。
沈嘉往住处快步走去,刚走过一个路口,迎面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她后退一步,蹙了蹙眉头。
“没看见前面有人吗?跑这么急干什么。”
抬眼一看,那人确是昨夜花楼下站在和染身旁的洛公子,想起刚刚因他发生的事情,莫名有些嫌弃,侧了侧身子就要离开。
洛之庭撞到人后,抬起眼眸看向来人,只见沈嘉带着弧度的长发披散在背上,被雨打湿的前额碎发贴在脸上,琥珀色的双眸像是被烟雨浸染过,带着朦胧的美。
听到沈嘉的一脸嫌弃的话,他也未恼,只是双手交握,微微施礼,“之庭因这雨来的匆忙,走路慌乱了,撞到姑娘是之庭的不对,给姑娘赔礼了。”
沈嘉不怎么想搭理他,只是点了点头,用手遮头,小步跑走了。
雨势朦胧,洛之庭望着沈嘉离去的背影,唇角抿出淡淡的弧度,“这姑娘倒是有趣。”
也学着沈嘉双手作伞遮头往住处跑去。
沈嘉刚回到厢房便见到一脸怨气的春罗站在门口。
春罗见她回来,手拿罗巾,踮脚擦拭着沈嘉的长发。
“姐姐,这么早是去干什么了,还淋了一身的雨回来,若是女帝殿下知道了,定是要责罚我的。”
沈嘉弯了弯身子,宽慰她,“好了,练武之人免不了有磕磕碰碰的,我只是淋了个雨你就念叨成这样,若是明日最后的比试受伤了,你岂不是要哭死,你家殿下,哪有那么娇嫩。”
“呸呸呸,姐姐怎么能咒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