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速之客
“怎么样，我们要有所动作吗。”
黑暗的面积很广阔，看来，里面不止一个人。
回答者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冷冽，像是缩在洞里的毒蛇。
“动作？暂时不需要有动作！
艾伯纳西不在，詹金斯早就想捏死我们。
毕竟，在名义上，我们是他手底下的人。”
“那...我们就等吗？
直到艾伯纳西回来。”
面对面前这个女人，他连说话都谨小慎微起来。
“等？夜之城能动的又不止我们。
有多少野狗围在公司楼下，等着我们丢块肉吃。
找个满脑子想往上爬的蠢货，再给他的肉上拴根绳子。”
黑暗再次彻底的安静下来，这些来自荒板的特务，好像都钟爱窝在暗处。
威斯布鲁克，V的公寓里。
明媚的阳光从侧面一整块玻璃墙中照射进来，窗外那巨大的泳池，在洁白的墙面上投影出麟麟的炫光。
V正靠坐着沙发，赤足翘搭在面前的茶几上，随着手里的酒杯微微晃荡。
她此时的心情并不美丽，休假截止到明天。
然后她就又得穿上那身不自在的制服，忙来忙去，脚不沾地。
反情报部里还有几个艾伯纳西的人，詹金斯让她清洗一下，还要不留痕迹。
随手将手中剩下半杯的酒浇在身旁的盆栽竹子中，V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狗日的！成天屁事真多。”
甩了甩头，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操心，现在，她决定去找找乐子。
比如，去看看那还站不起来的亚瑟，消遣消遣时间。
维克多的诊所里，亚瑟三人的新义体都已经安装完毕。
不过杰克和丽贝卡两人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亚瑟还得扶着桌子才能走路。
此时，亚瑟正半倚在维生仓里，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维克多在他身后忙碌，他依旧在解析那瓶药的成分。
主要是前些日子在帮三人调试安装义体，耗费了不少时间。
至于亚瑟现在这副样子，主要是这些日子被痛的，他双眼中的红血丝简直要爬上眼眶来。
“老维，你确定我没事吗？我好像伤的很重。”
亚瑟的声音中带着虚弱，他这几天可谓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在杰克已经全部恢复，甚至去魔鬼拳击俱乐部逛荡了几圈后，亚瑟却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那义体，其实像是一种强化剂，它们会与你全身的骨骼结合，然后再缓慢构建出重力场。
这个过程中，你会有点感觉，这都是正常的。”
“有点感觉？”
亚瑟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疼痛过后，此时是一种奇痒感。
而无论是疼痛还是瘙痒，都是从骨头里传来的。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诊所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是V一脸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亚瑟！我们去喝酒，老维要不要一起？”
“我？我的诊所可离不开人，喝酒就算了。”
维克多最先拒绝，他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另一边，亚瑟僵硬的扫视了一眼自己那半残的身体，声音中满是沧桑感。
“听着，V...虽然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
真的，也许你可以考虑给我个痛快。”
亚瑟的虚弱并没有使V的想法有什么动摇。
杰克正缠着米斯蒂，她总得找个合得来的酒友。
“得了吧，亚瑟，这只是义体罢了。
你现在需要的是转移注意力，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之后，丽兹酒吧前，就出现了一个推着轮椅的男人。
“该死的...
我这副鬼样子...”
亚瑟一个劲儿的抱怨。
“他们就像在看只骑着自行车的猴子。”
“嘿，亚瑟，你只需要喝的不省人事，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V跟在他后面，丝毫不受周围目光的影响，直接走了进去。
在里面那标志性的紫色灯光中，亚瑟的视线再度逐渐陷入模糊之中。
他确实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当亚瑟再次醒来时，随着一阵叮铃咣啷的脆响过后，他逐渐清醒了过来。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前几日，身上那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异样感，此时已尽数消失了。
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中多了种异于过去的感官。
那感觉...同控制自己的胳膊手臂好像没什么两样。
他尝试着操控那种感觉，身体随即传来一种时重时轻的别样感官。
而且，除此之外，他的躯体好似得到了额外的延伸。
循着感觉摸索过去，那是...
后腰处，那坚硬的物体——是那把匕首。
当亚瑟握住它时，那种可以肆意控制它重量的感觉再次浮现到亚瑟心头。
可惜，只有握住它时，这种感觉才能出现。
按照V的介绍，他此时的骨骼强度将能比肩硬度一流的合金。
这绝对是对他的一个极大加强，更不必提那可以肆意修改重力的逆天功能了。
亚瑟扭了扭脖子，在镜子前舒展了一下重新恢复正常的身体，随着一阵噼里啪啦过后，他感到浑身舒畅。
tURbo餐馆外，曼恩在半退休之后，就经常待在这里。
同他一样，朵莉欧也几乎处于退休状态，二人的生活此时算是消闲。
一张躺椅下，曼恩带着个宽松的墨镜，他旁边躺着的则是大卫。
“希望我老妈能醒过来，比起这个，其他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大卫也很放松，他不再固执的穿着他妈妈的那件外套，也不再疯狂的接取任务提升自己。
“就像我，等真正退休了后，才发现过去的目标似乎微不足道。
比起朵莉欧，比起皮拉，比起大家，当传奇...
就像是做了个梦般，淡化的极快。”
此时，曼恩的声音不再那么暴躁，甚至就像个普通的老人似的。
“对呀，和老妈的命比起来，站在荒板塔顶端什么的，无关紧要啊。”
二人闲聊着，就像是对一大一小的老友，气氛轻松，完全不似两个雇佣兵。
他们刚刚吃过午饭，此时也正是放松的时间。
“话说回来，你们找回来的那个药，真的靠谱吗。”
曼恩随意打听着，说起来，他和葛洛丽亚也算是有交情。
“我托维克多去检查那种药物，最近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起来，要是你能早认识维克多，绝对不会面临现在这种情况。”
他说的，自然是赛博精神病的事。
一个好的义体医生，不但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承受阈值，而且可以通过更加适配的义体搭配，来更大的激发出一个人的能力。
谈起维克多，曼恩又想起那个男人那令人心安的医术。
但人生就是如此，自从退休之后，他看明白了很多问题。
比如，能好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再比如，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
他并不感到太过遗憾，反而是深深的庆幸，毕竟，他也算是及时回头了。
“大卫，如果你老妈醒了，还做边缘行者吗？”
曼恩似是好奇的问道。
“大概，会？
不过老妈应该不会同意的。
我只想攒够了钱，然后过没那么穷的日子。”
在这座城市中，因为穷而被饿死的人比比皆是，为口吃的送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些用蟑螂做出来的人工肉，却是一些人乞讨都讨不来的好东西。
在这座城市，真正的罪恶，只有贫穷。
如果吃不上饭，他也就只能重操旧业了。
大卫和曼恩间气氛轻松的闲聊着。
直到——
一辆拓长轿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感受着打在脸上，那被车轮间扬起的沙尘，大卫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阳光下，一个高瘦的男人出现在了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