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条水龙,像是水柱凝成的龙,长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翅膀,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很圣洁。
“来者何物?”柴嵩质问道。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呗!”洛长安道。
“诸位莫慌,吾乃这忘川河河神,冰夷。”那条水龙沉吟道。
“冰夷?”洛长安道,“我听父亲说,这忘川河河神不是叫‘无支祁’吗?”
那水龙瓮声瓮气地说道:“那无支祁是吾的老伴,早就在几百年前就离开忘川河了,这忘川河的河神早就易主了,只不过尔等凡人一直不知。”
“前辈出场的方式,有点特别......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就提防起来,前辈莫怪、莫怪......嘿嘿......”洛长安一边说,一边挠首。
柴嵩关怀道:“追汐,你没事吧?”
追汐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冰夷道:“你是洛神的后裔?”
“我?”洛长安指了指自己。
所有人都注视到洛长安的身上。
冰夷道:“刚刚不是你在岸边说,你是洛神的后裔吗?还身怀洛神剑。”
“啊?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洛神的后裔,这洛神剑,也不知是真是假。”洛长安说道。
“可否给吾一睹,尔之洛神剑。”冰夷道。
“好啊!”洛长安取下背后的长剑。
冰夷见那把剑如冰如雪,雪白圣洁,和俗世之剑确实不同。
冰夷道:“确实不同凡响,是洛神剑,无疑。”
洛长安道:“原来这剑是真的啊?那幸好夺回来了。”
冰夷道:“吾在这忘川湖和忘川河镇守了世世代代,差不多五百年了,今日,吾就要离去。”
“啊?前辈,你要去哪里啊?”洛长安问道。
“吾要去别处镇守。”冰夷道,“不过在今日,吾感应到了将有洪水降临忘川河畔,因为这附近多了许多长右仙兽。”
洛长安听他讲完,然后注意四周,这里果然多了很多猿猴,它们都长着四只耳朵,全身发毛皆白,它们时常注意到他们,觉得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有的还跳了过来,跳到洛长安的头上——
“唉!这玩意!真烦!滚,滚开!”洛长安叫道。
何故里噗嗤一笑,觉得洛长安好傻的样子。
洛长安把长右赶走。
这时,梦澜说道:“听说这种叫长右的妖兽,会聚集在洪水即将来临的地方。”
“也不尽然吧,可能有的地方就聚集着这种奇怪的猿猴。”洛长安道。
长右的啼叫声很悲伤,像是人在痛苦地呻吟,声声催人泪下。
“前辈,怎会如此?”洛长安问道。
“吾也不知,可能要问你们凡间的人了,可能是尔等的争斗引发的吧!”冰夷道。
洛长安想了想,道:“那......可有什么方法可以应对?”
冰夷道:“也罢......吾不喜欢插手你们凡人的事情,尔等的斗争,在吾的眼中如蝼蚁相争无疑......不过,吾今晚就要离开忘川河,既如此,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姑娘的冰心玉壶中,可是藏着一颗火神之种,是......上古的燧石?”
冰夷凝视着何故里。
何故里犹豫片刻,道:“啊?是啊,怎么了?”
冰夷道:“那就对了,如若有洪水要淹没这里,尽管启用燧石。”
洛长安问道:“那如何开启?可有方法?”
何故里扯了扯洛长安的衣服,小声道:“当初天姥山的越女长老有教我使用燧石,你就放心吧!”
洛长安道:“哦。”
冰夷道:“吾镇守着忘川河千年,这里的冷暖和心酸,战争与平凡,吾都看在眼里,世间沧桑巨变,吾也该离开忘川河,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们多保重。”
说完,冰夷就化出了一张冰莹的翅膀,如水一般,然后腾空飞起,那场面十分梦幻和美仑,就像是泡影,化开了,然后消逝在天际。
“哇......”洛长安抬头,张大嘴巴,惊呆了的样子,“好美啊!”
“白痴!”何故里嗔道。
......
弘始十八年,七月十四,天阴。
晋国刘裕带领着“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率步兵为前锋,已经驻扎在忘川河畔四周的山脉已久,已对这里形成包围夹击之势。
另外,辛王和酆王也已经带领着部族的人,越过重重云开山脉,来到了忘川河的山阴处驻扎。
卯时初。
这天难见阳光,方圆百里都是愁云黯淡,天气氤氲,漫天的浊气像是要从天上压迫下来,令人好不愉快。
烽火狼烟四起,从云开山脉的四周吹响了幽幽羌管和号角,呜呜的幽咽声不绝于耳。
刘裕带领着大军,骑着马,立在山巅,俯瞰着忘川部族的地势。
这一看,发现整个忘川部族都被云开山脉环绕着,头枕着云开山,脚踏忘川河和南斗七星,中心是忘川湖,可谓是风水极佳。
刘裕感叹道:“真是一个好部落啊!好风光,好风水!这里四面环山,沃野百里,之前听说还有结界笼罩,保护不被外界入侵。真是个好地方,可他们却如此平庸?据说这世上有个叫归墟国的地方,别人吃着泥巴也要生存下去,与天争命。忘川河畔这么神秘的部族,竟然偏安一隅?真是个可怜又卑微的种族!”
“龙骧将军”王镇恶说道:“据说忘川洛族是洛神的后裔,只是传说,不知真假。”
刘裕难以置信:“哦?是吗?那洛平川的来历居然如此之大?是吗?那这洛神辛秘本将军真得好好看看啰!说不定能为晋国出出力!此外,还得劝降劝降这洛平川,说不定能让洛神的后裔,为我们晋国效力。”
“冠军将军”檀道济说道:“可下官听说,那洛平川,平生对秦国朝堂忠心耿耿,对以前的姚弼皇子更是鞠躬尽瘁,他宁愿让自己的夫人葬身于朝堂‘清流’一派之手,也要为皇子姚弼拿下那九五之尊的地位。想要让他这个羌人降服于我晋国,恐怕,得费上不少口舌......”
刘裕喟然道:“唉!魏武帝曾说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此忠心不二之人,正是我刘裕打天下所需要的人才!无论如何,这洛平川,也杀不得!”
“那凌世家......”“龙骧将军”王镇恶话才透露出一半,又不敢再讲下去。
刘裕权当听不见,而是转身对旁边的一名道人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北辰真人,你做得好!不过这八字真言的字面意思,麻烦您再解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