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山见她乐的合不拢嘴,特意叮嘱道:“把你那白米抓一把喂喂鹿,今儿晚上一定得让它吃饱喝足了,明儿才能有精气神出来亮相!”
喂米啊?
顾棠一脸懵:“鹿吃米吗?”
“吃!怎么不吃?这可比那野草啥的好多了!”
顾连山一脸笃定,利索的将车上的水缸搬下来,催顾棠去屋里拿米去。
顾棠:……行吧!看在那三百两银子的份上,别说是喂米,就是让她跪下磕两个她都乐意至极!
回到屋里,顾棠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白米,用竹碗装了满满一碗,出去交给顾平安,让他去喂鹿,自个儿还要去灶房做她的干煸兔肉。
灶房里此时除了顾棠自己,再无别人,趁着这会子功夫,她先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油罐子,找了个竹碗装出等会要用的分量,其他的继续放进背包里藏好。
方才顾清她们煮糊糊的锅还没刷,又舀了水将锅刷干净,最后再用打火机将灶点着。
锅热放油,下入她找到的那些大料,炸香后便可以将兔肉倒入。
只听“呲喇”一声,青烟冒出,拿木头做的锅铲翻炒几下,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顾棠不怎么会做菜,手法也很磕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上辈子刷视频看到的做法,试图一一将其还原。
可惜缺的东西太多,她只能勉强还原一点。
随着不断的煸炒,兔肉的香味也越发浓郁,整间灶房里全是肉香味。
顾棠凑近仔细的嗅了嗅,只闻到了肉香,并没有闻到什么腥臊味。
嗯,看来她下的那些大料还是非常有用的。
灶房的门一直敞开着,浓郁的肉香源源不断的从灶房内飘出来,弥漫整个院子不说,也钻进了堂屋和东厢。
东厢里的顾连升还不能下床走动,他靠坐在床头,手里端着顾莲送过来一大碗糊糊,床边还放着一小碗去年腌制的咸菜。
因是存放的久了,味道齁咸发苦,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还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
总之,这怪味咸菜配糊糊,吃的他真的难以下咽!
原本就在强撑着吃下去,这会子突然又冒出一股子肉香来,顾连升的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嘴里口水泛滥。
他黑着脸将碗放下,一口也吃不进去了。
堂屋那边也是一样。
小四方桌上坐着冯氏、顾老爷子和顾天宝。
顾梅、顾清、顾莲姐妹则端着碗站在一旁。
嗅着不断飘进来的肉香,原本呼噜呼噜喝糊糊的声音,瞬间全都停了下来。
冯氏老脸扭曲了几下,恼怒的放下筷子,扭头对着顾老爷子哭起来。
“你方才是没在灶房,我就说了句分几块肉给你补身子,谁料四丫逮着我就是一顿说教!
说我一个土埋脖子的老婆子懒馋吃肉,又说你偏心老大,要吃肉找老大要去!”
顾老爷子变了脸,青黑青黑的,直接摔了手里的筷子。
这个举动吓了顾天宝一跳,急忙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
顾老爷子此时正在气头上,没空注意他的小动作,一心听着冯氏说话。
“不给肉也就算了,可她一个小辈竟是说教起我来!我是她奶,莫说是朝她要肉,就是打她骂她,她也得乖乖受着!”
“谁承想,咱家这个竟是个不孝的孽障!你说她一句,她能顶你十句!今儿我这张脸算是被四丫打了个痛快,日后我再也说她不得了。”
顾老爷子闭眼连连运气,压着自己,不让心里的恶言恶语脱口而出。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朝顾天宝、顾梅三姐妹摆手,让她们回自个儿屋里吃去。
显然,这是有话要与冯氏私下说。
被撵的四人没敢说话,各自端着碗出了堂屋。
站在廊下,四人目光火热的盯着灶房,冲着那边不停的嗅来嗅去,想以这种方式来解馋。
可惜,越闻越馋!
“二姐,我想吃肉……”顾天宝拽了下顾莲的衣角,悄声说了一句。
顾莲瞪了他一眼。
谁不想吃肉?!
可今儿这肉是四丫的,她那狗脾气狠着呢,谁要是敢伸手,十成十要被剁下来!
“回屋去……”顾莲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推着他往东厢走。
顾清跟在他们身后,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下扭头看向顾梅。
“你是四丫的大姐,你找你爹要肉去,四丫再不愿意也没用,看在你爹的份上,指定会给你块肉尝尝。”
顾梅顿了顿,没瞧她,也没回话。
等顾清回了东厢,顾梅这才扭头往东厢那边斜了一眼。
顾清是不是以为自个儿傻?这般明显的挑拨离间,真当她听不出来?
想拿她当出头椽子?
呸!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德行!
顾梅阴沉着脸,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暗中骂完顾清,再次深嗅一口肉香,顾梅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
大房姐妹俩好歹偶尔能混几口肉汤喝,而顾梅跟顾来安,却是想都不敢想。
虽然方才她对顾清的话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的事,此时她真的动心了。
她是四丫的大姐,四丫的爹也是她的爹,就像顾清说的那般,别的不说,只看在她爹的份上,四丫一定会给她肉吃的!
想通这点,顾梅一脸迫不及待,将手里的糊糊吃完,端着空碗过去敲她爹的房门。
顾连山此时正跟儿子一起喂鹿,灶房内的肉香他也闻到了,也知道了闺女要炒兔肉的事。
对于闺女杀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的事,一向爱吃爱喝的顾连山,对此只有高兴的份,没有说什么败家。
闻着肉香,他一脸欢喜的喂着鹿,嘴里还轻哼着一首跑调的小曲。
听到敲门声,他将装有白米的竹碗交给儿子,转身去开门。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为了让鹿能瞧见吃的,顾连山难得大方的点了两盏油灯,屋里可亮堂了。
因此,等房门一开,门口的顾梅瞬间变了脸。
她爹的屋里怎么有头模样像鹿的东西?!
“爹!你身后那是什么东西?!”
顾连山没理她这话,而是皱着眉头问:“你这会子过来作甚?你不是在堂屋吃饭?吃好了?”
顾梅顿了顿,目光从鹿身上收回来,觉得有点难堪。
她爹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端着碗过来了,竟还问过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