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秦芷一口水喷了出来。
对方还拍了一张照片，是余生宝坟头的照片。
宋队的行动力，简直杠杠滴。
秦芷立刻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对方声音卡卡的，山里信号不好，不一会儿通话被动地挂掉了。
秦芷苦恼地扶住额头，纠结之下，还是出门了，不过出门了，让家里的鼠小弟去和白白那边通了话，报备行程，以及给林星寒发了信息。
却没想到，这一次，林星寒回复了。
【林星寒：我在路上了。】
【林星寒：大概明天早上七点钟到。】
对方正在编辑中……
秦芷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个编辑编了好久，还是没有一条新信息发来，她皱了皱脸，这位林警官在干嘛，到底想说啥呀。
不管了，不等了，也不知道宋队那边怎么样了？
余生宝的坟墓就在山上，附近这一块是墓葬群，当年还不流行火葬，但是十年过去了，秦芷不明白，都已经腐化成累累白骨了，宋队想看什么呢？
夜色浓厚，月光凄凄，山林间偶尔传来的一声响动，就容易让人心跳加速。
秦芷拍了拍缠着自己腿的蛇，小声说：“松一些松一些，感觉血液有点不通畅了。”
“嘶嘶。”好的！
小青不在身边，只靠葱白，安全感不够，秦芷就在附近找了一条小细蛇，蛇身有着一些纹路，秦芷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但是这条小蛇说自己很厉害。
秦芷用了一包鸡腿换了一个晚上的临时保镖。
黑夜之间慢慢浮现一点亮光，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把大黑伞，伞下站着两个人，灯光就是从他们手中的手电筒打出来的。
“秦小姐，你终于来啦。”
秦芷的注意力却在旁边的陌生人身上，下意识看向了对方的下本身，上次和宋队视频的时候，那站在边上打着大黑伞的人，估计就是她。
竟然是个女人？
“宋队，这位是……”
宋家伟简单介绍：“当年的受害者之一的家属。”
秦芷不再过问了，她看着周围的工具，吞了吞口水，“宋队，真的要掘坟啊？”
余生宝的坟杂草丛生，墓碑经过风吹日晒，字迹也模糊不清，乡下地方不像城市里的墓园，不会放照片。
风一吹，坟墓边的杂草呼啦作响。
给安静的地方添了一份诡谲。
“这有点缺德啊，这种事情不能做的……”尤其是秦芷现在能看到黑气，这种玄学方面的物品，对于鬼神之事比以往更加敬畏。
“梦只是人类的自主意识所产生的……一段画面，这并不是真相，也有可能是我的主观想法，你……你不该，再考虑考虑吗？”
“就是因为考虑过了，才决定过来的。”宋家伟口吻淡淡。
“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孩忽然溺水，秦小姐，上次和你聊天之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去村里面调查过，你的梦没有错，那个小孩确实不会游泳，也不像村子里面其他小孩子一样喜欢玩水。”
“你怀疑这个小孩是被那个人杀的？”秦芷忽然浑身发冷，这像是揭开了一层纱。
你生活的地方附近潜藏着一名连环杀人犯，说不定你在不知情的时候，和对方打了招呼，说说话，一起下地干过活，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十六年的时间，作为曾经是连环杀人的人，一年之内犯下多起案子，这么长的时间里面能忍住不杀人？
秦芷心慌乱了起来，可惜线索不够，她也认不出来到底雨夜屠夫。
宋家伟闷声道：“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出来之前不能判断。”
旁边打着大黑伞的人并不言语，秦芷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双眼睛同宋家伟一样，忽然，对方动了起来，朝着秦芷走来。
然后，她将大黑伞递给了秦芷。
“你要去帮宋队？”秦芷愣了一下，见对方点了点头，她就伸手接过了大黑伞。
最近山里面下了雨，泥土湿润松软，倒是方便了宋家伟他们行动。
宋家伟将手电筒固定在墓碑上，自己和沉默寡言的人一个劲的挖土，秦芷在边上打着伞，挡住向上的灯光，三人此刻都没有说话了。
空气中只有铲土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咣当一声，铲子似乎碰到了东西。
秦芷听到这个声音，肩膀一个激灵，“挖到了？”
她身体不由得前倾，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而宋队和他的队友一味不语，只是铲土，中间没有一刻时间是在休息的，秦芷觉得过去的两个多小时像是在看一部无限循环的默片。
“小秦，来，搭个手。”
宋家伟对着秦芷招了招手，周边预留出了一个小通道，秦芷收掉雨伞，接过宋家伟大手上的超级强光电筒，在边上给他递工具。
接下去就是开棺，秦芷感受到头顶有些痒痒，裤腿无风自动了起来，她摸了摸葱白的腿，还有拍拍缠在腿上的蛇，压低了声音：“你们干嘛呢？”
葱白温吞的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期待，“阿芷，这是掘坟啊，要开棺了，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我想看看待会儿棺材里面的人会不会跳出来，想看清楚些。”
“嘶嘶嘶。”第一次看到挖坟，好奇。
此刻，天际蒙蒙亮，山间的鸟已经苏醒了。
“啾啾啾。”这是在做什么呀？
“啾啾。”我知道，杀人藏尸！
“啾啾啾。”欸，这些人类真没有公德心，杀了人就往土地埋，蚯蚓都不好吃了。
秦芷皱眉，努力忍住笑意，忍着忍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不对啊，这鸟如果没吃过在染血的土里蚯蚓，又怎么会不好吃的？
她当即抬手冲着那些小鸟们，呼唤他们过来。
底下正在努力开棺的宋家伟二人停下了动作，那个带着口罩沉默不语的人看着秦芷的动作，眼中带着了几分疑惑。
“小鸟们，我问你们一件事情，你们知道山里有人抛尸？”
宋家伟表情顿时大变，身体朝着秦芷那边倾了几分，小声地问：“小秦，这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小鸟们，你们刚刚说的杀人抛尸，是什么事情呢？”秦芷抬起手，让两只小鸟站立，接着问，“可以详细说说吗？”
左边的小鸟抖了抖翅膀，声音清澈透亮。
“啾啾啾。”就是你们人类做的事情，我上次看到过，和你们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就在那片山上，杀人埋尸！
小鸟说着，指明了一个方向。
它的同伴也在边上做补充，说：“诶呀，那个人类血流了好多，那个地方的蚯蚓都不好吃了，人类，你们要是认识的话，和那个埋尸的人说说呗，不要埋土里了，都让我们吃不到蚯蚓了，浪费食物。”
两只小鸟对于秦芷一个人类能听懂自己说的话十分惊奇，但很乖的回答了秦芷的问题。
“啾啾。”人类，你为什么可以和我们说话呀？
秦芷听完小鸟们的话，倒吸一口凉气，朝着翅膀指向的方向看去，一座座山峰连绵不绝，看不出具体的方位。
“小鸟，等天亮之后，可以麻烦你带我们过去找那个地方吗？”
“啾啾！”没问题。
看着秦芷和小鸟们一唱一和，宋家伟的队友瞳孔扩大了不少，她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驯兽师？”
宋家伟沉吟：“算是，但这是天生的。”
秦芷把这些讯息说给了宋家伟，宋家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迸发出了一股难言的愤怒，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他长呼一口气。
“骆女士，我们得尽快了。”
“小秦，麻烦你将袋子里面的手套和口罩递过来。”
棺材边的钉子并不牢固，在宋家伟有技巧的努力下，终于在第一缕晨曦照耀过来的时候，打开了棺材。
瞬间，一股难言的尸臭味传了出来，秦芷也拿了口罩，戴上之后才觉得好了许多。
秦芷蹲了下来，看向棺材内部，葱白扒拉紧秦芷的头发，探头也往下面看去。
棺材里，躺着一具白骨，三岁的小孩子，身高一米都不到，骨头都没长全，尸虫在感受到光的那一刻，纷纷逃开。
“小秦，工具箱递一下。”
秦芷看了看，将包中一个和急救包一样大小的白色的箱子拿了出来，看着宋家伟打开白箱，“宋队，你会检尸？”
就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能调查得清楚吗？
宋家伟头也不抬，拿出一个特质小电筒，往尸体身上照，因为脸上蒙了口罩，声音闷闷的：“我干了刑警二十多年，简单一点的验尸还是会的。”
“小秦，你知道雨夜屠夫杀人犯案的特征是什么吗？”
秦芷想了想之前看到的资料，“作案手法不唯一，但是最后受害者的手指头都被折断了，关节破碎。”
“这个人是个变态，每次杀人的时候，血流了特别多……”
宋家伟抬起一只手骨头，灯光打下去，白骨上的裂缝清晰可见，指关节啪嗒随之落下，碎成一堆，掉落下去的白骨反射着幽幽光芒。
秦芷双手捂住嘴，鼻子顿时酸涩了起来，那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他死之前有多痛苦啊。
宋家伟面无表情，握着工具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说：“结果很明显了，骆姨，麻烦你向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