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骨头硬,许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许栀搬不了家,找不到工作,骨头能硬几天。我收拾不了柳云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哈巴狗了?开什么玩笑。”陆城嗤之以鼻:“你既然要玩儿欲擒故纵,好啊,我就陪你玩儿,让你认清楚,谁是主人,谁是狗。”
面对他的嚣张,许栀心如止水,内心格外的平静,连一点涟漪都泛不起来了。
她接受了她错付的感情,更接受了她曾经爱上了一个人渣……
挂断电话。
她连骂人,生气的心力都没了。陆城好像不能激起她的情绪了,哪怕是悲伤,绝望。他怎么看她,都不重要,她不会在意不重要的人的看法的。
……
大雪纷飞的傍晚。
雪落的格外大,格外厚。
许栀用铁锹挖了个土坑,把狗狗埋葬在了阿成的墓碑旁。
墓碑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她伸手帮着把墓碑上的雪拂落。
冰冷透过她的指尖,蔓延到整个身体。
当时她从医院醒过来,是护士交给了她一封信,说是阿成的家人留给她的,信上说阿成死了,让她忘记和阿成所经历的一切,好好生活。
她试图通过护士跟阿成的家人取得联系,想参加阿成的葬礼。
可护士突然从医院离职了,她的线索也就中断了。
坟墓里放置的是阿成旧日里穿的衣服,鞋子,并不是他的骨灰。
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凝视着墓碑,哽咽道:“抱歉,阿成,我把你送我的满天星给弄没了。我真的很没用。你让我好好生活,带着你的期许,可我却把日子过成了一滩烂泥。”
阿成,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知不觉的,你都走了八年了,如果你投胎转世了,现在也该念完小学了。
阿成,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保护过许栀的人,可是许栀把你弄丢了。
阿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死,如果你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好好的活着,那该多好呢。
若是当初死的人是许栀,活着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当初倒下去的人是许栀,那就好了。
千错万错,都是许栀的错,不该千方百计地阻拦你和你的亲人相认,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
所以现在过得不好,是报应。
许栀的头靠在冰冷的墓碑前,眼泪不断地往下落。
陆城已经把她逼到了绝境了,找不到工作,还不能搬家,偏偏她还没反击之力。
生活真的太苦了,阿成,带栀栀走吧。
你走之后,这个世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孤独,冷漠,难熬……
雪下的越来越大,许栀冻得渐渐失去了直觉,咚——
整个人倒在陵园。
……
一道煞白的车灯打在许栀的身上。
车子里的司机跟后排的人汇报:“太子爷,前面有个人挡路了,我怀疑是碰瓷的。”
贺先生闻言,打开了车门。
司机忙跟着下车,撑开大伞,把伞面罩在贺先生的头顶。
贺先生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许栀倒在雪地里,雪花未化,落在她的眉毛,卷发。
他忙蹲下身,推了推她:“许小姐?”
她没任何反应。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他想到她生日的时候,她给她朋友准备了一个空碗,还夹了菜。
这个墓碑,应该就是她那个朋友吧。
贺先生收回视线,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冷得发凉,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他脱掉黑色长款大衣,把许栀冰冷的身体,包裹好,而后抱着她,向车子走去。
司机小跑着撑伞,一边帮忙拉开后排座位。
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车轮不停地转动着,消失在夜幕里。
……
贺先生抱着许栀下车,回了私人别墅。
私人医生早已恭候多时了。
医生给许栀细心的检查了身体,跟他说;“贺先生,您不必紧张,这位小姐就是受了风寒,有点发低烧。问题不大,没有性命危险的。挂几瓶水,低烧退了就好了。”
这话一出,贺先生明显的松了口气。
医生给挂完水,就拎着医药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贺先生和许栀两个人了。
一盏暖色的氛围灯,落在灰色地毯上,整个房间被橘黄的灯光笼罩,温馨得不像话。
贺先生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守着她的床。
真是奇怪,每次遇到她,她好像都很绝望,落魄,她到底在经历什么事情。
他的眸光落在她姣好的睡颜上,他觉得许小姐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很想细致地回想,可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
疼得他视线晃来晃去的。
最后只能停止猜想。
他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轮廓到底是谁,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为什么会记不清她的五官。
“阿成——”
“阿成,不要!”
“阿成!”
许栀的惊呼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应该是在做噩梦,她情绪激动地尖叫,眼泪都打湿了她的脸颊。
贺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哭,他心里有点堵,更有点难受,他掏出手帕,面无表情地去给她擦脸上的泪痕。
她嘴里的阿成,应该对她很重要吧,不然他也不会每次和她单独相处,都听到她在喊这个人的名字。
阿成应该是她前任。
眼泪擦了一半,他的手背就被扎了针的许栀给抓住了,她抓住了就不愿意放开了:“阿成,陪着我。求你了。”
又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
但他没有半点不舒服,只是觉得许小姐是个很长情的人。
他不敢贸然动作,怕她手背的针会回血,既然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他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阿成不会走的,会陪着栀栀。”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这么叫她。
应该是吧。
她听了这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唇角甚至上扬,带着隐约笑意。
他才敢把手给取出来,把她手放回被子里。
……
许栀是被树枝上的鸟叫声给吵醒的。
她睁了眼,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里,虽然装潢环境极好。
还躺在一个双人床上。
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明明是在阿成的墓碑前的,她想去找阿成,她活不下去了,怎么突然就来到这了……
房门被推开,许栀警惕地抬眼看了过去,只见贺先生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许小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