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徐英旭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永不停歇的风暴,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陷入了异常繁忙的漩涡,几乎整日不着家。晨曦微露,当香玺还在睡梦中呢喃,他便已悄然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床铺和一室寂静;而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香玺早已沉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浅浅的梦痕,他才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归来,疲惫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香玺满心惦记着铺子的事儿,那股急切的心情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束缚。她无数次在心里排练着追问的场景,可每次都连个和徐英旭说话的机会都抓不着,那些准备好的话语只能一次次被咽回肚子里。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香玺内心的好奇与焦急如同熊熊烈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得问问他到底结果怎样了!这念头一旦扎根,便在她心中疯狂生长,再也无法抑制。
夜幕低垂,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世界温柔包裹。屋内烛火昏暗,光线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香玺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她的眼神中满是疲惫,睡眼惺忪,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可她依旧强撑着精神,固执地等待着徐英旭归来,那模样就像在坚守着一个无比重要的约定。
终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徐英旭推门而入,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什么。他看到香玺还在等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那歉疚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怎么还没睡呢?”徐英旭略带惊讶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在等你啊!你都早出晚归一周了,我连和你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香玺不满地嘟着嘴,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声音里满是撒娇与埋怨。
“最近突然有个棘手的案子要处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徐英旭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向梳洗的地方,脚步匆匆,连正眼都没看香玺一下,仿佛在刻意逃避她的目光。
香玺见状,急忙抓住机会,焦急地问道:“对了!我让你落实的商铺一事怎么样了?”
“我有点累了,这事改天再说吧!”话音刚落,徐英旭便躺到床上,紧闭双眼,像一只受惊的乌龟,迅速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香玺看着徐英旭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在佯装睡着。一股郁闷之气涌上心头,像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肯定是不愿意帮自己,才整天躲着自己!这个念头一旦在她脑海中浮现,就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了她的心里。
“好吧!你要装傻充愣,我就自己想办法!”香玺心里不服气,暗暗发誓,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坚定。
第二天,香玺让丫鬟秀娟把家丁李路唤到跟前。李路是徐府中出了名的老实质朴,总是任劳任怨。香玺平日里对他印象颇好,没少打赏嘉奖他,在她眼中,李路就像是徐府中最可靠的基石。
香玺客气地招呼李路坐下,礼貌地问道:“李路,听说你是应天府城郊人。那你家里有兄长或者弟弟吗?他们都在做什么呢?”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珍贵的宝藏。
“回禀徐夫人,奴才家里有个哥哥,一直在家里务农。不过奴才哥哥年纪偏大,恐怕不符合瞻园选人要求。”李路以为香玺要给他哥哥介绍工作,心里满是感激,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
香玺见李路会错了意,也不想再绕圈子,便开门见山地说:“哦!是这样的,如果我想借你哥哥的名义开一间商铺,他会同意吗?以后盈利了,我会定期给他一部分酬劳,这样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做农活了。”她的语速加快,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商铺开业的热闹场景。
没错,找人代名注册商铺,自己在幕后亲自打理,这就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这个办法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了她希望。
“回禀徐夫人,可我哥哥目不识丁,也不懂经商,只怕会辜负您的厚望。”李路心里清楚这是好事,但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要是懂经商,哪还会一直干这辛苦的农活,他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香玺听出了李路的担忧,轻声安慰道:“不用他打理,我会在幕后安排好一切。他只要去朝堂申请,缴纳税金,帮我领取证件就行。”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一阵春风,试图吹散李路心中的疑虑。
“可女子不能经商,徐夫人这是……”李路满脸犹豫,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所以才借你哥哥的名义呀!你放心,肯定不会有问题。真要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徐大人吗?”为了让李路安心,香玺只好把徐英旭搬出来,谁让他不肯帮自己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似在借助最后的力量。
李路一听这话,心里的疑虑顿时消散,高兴地说:“徐大人要是知道这事,那奴才就不担心了。奴才这就回去和哥哥商量,过几天带哥哥来见您,您看行不?”他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嗯嗯,要快点,别耽误了!”香玺催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恨不得和时间赛跑。
“奴才遵命!”说完,李路便退下了,脚步轻快,满心欢喜地带着香玺的期待一同离去。
三天后,李路带着一个老实憨厚的男子来到徐府,香玺知道,这就是李路的哥哥李项。
“草民李项叩见徐夫人!”李项一见到香玺,急忙跪地叩拜,动作熟练而恭敬。
香玺见李项下跪,赶忙挥手示意:“李大哥,别这么见外,快起来说话!”
等李项站起身,香玺接着说:“想必李路已经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你觉得怎么样?”她的眼神中带着询问,紧紧盯着李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李项面露难色,疑惑地问道:“回徐夫人,李项深感荣幸,也很乐意帮忙。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这么好的事,徐夫人会找我这个乡下粗人呢?”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不解。
香玺见李项有些犹豫,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便耐心解释道:“李大哥,实不相瞒,我想开一家商铺,可你也知道,女子不能开店。所以我就想找个合伙人,我看李路在徐府勤劳善良,心想他的哥哥或弟弟应该也品性不错,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香玺心里想着,其实还不是因为自己认识的人少嘛。她的声音诚恳,试图消除李项的顾虑。
李项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不少,礼貌地说:“原来如此,李项感谢徐夫人信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他微微欠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香玺见事情有了眉目,强忍着内心的雀跃,轻声嘱咐道:“我会写好一份开店申请书,再给你一些银两,你明天一早去衙门把贸易凭证领回来。”
李项接过香玺准备好的文书和银两,双手作揖,恭敬地回道:“李项遵命,明天就去办理!”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那就有劳李大哥了!”见李项答应下来,香玺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心头似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二天,李项顺利办完所有手续,便来找香玺。
“徐夫人,这是贸易凭证。”李项把一张写满字、盖了章的纸张递给香玺,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看着手中的贸易凭证,香玺心想,这不就跟现代的营业执照一样嘛。只要有了它,自己就可以放心去找商铺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香玺想起上次在秋檀镇上看到不少商铺出租,于是便约着妙锦一同前往。
妙锦知道香玺用李项的名义办证,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有些担心,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你呀,真是不管不顾后果。三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我才不怕!他不愿意帮我,还不许我自己想办法了?不管怎样,妙锦,这铺子我开定了!”香玺得意地扬起嘴角,眼神里透着坚定。
“好好好,那祝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妙锦笑着看向香玺,眼中满是祝福,那笑容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美好。
“妙锦,我真不是为了赚钱,我只是害怕自己被这个时代同化。”香玺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坚定,此刻她好像在与天空对话,寻找着自己的答案。
妙锦当然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但香玺心里清楚,无论如何,她都要做点什么,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反抗这现实生活中带给她的无形压力。
曾经,作为旁观者,她非常喜欢明朝的历史文化,那些古老的建筑、精美的服饰、悠扬的诗词,都让她心驰神往。可如今,身处其中,那种喜欢已渐渐变成了一种恐惧与抗拒,就像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渴望着自由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