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女主?
她总不能把女主送给他吧。
对面的君朗逸盯着她不放。
琼花想了想,一脸认真诚恳,“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给你跟方小姐制造机会的,你放心。”
君朗逸:“……”
交叠的长腿放下了,往外冒邪气的眼神也端正了,手放在膝盖上,多情的桃花眼也不乱飞了,他眼神发直,“…嗯,还算你有觉悟。”
看他这样子,琼花就知道自己这个示好是示到点子上了,她笑了笑。
她一笑,君朗逸就跟屁股上坐火箭一样猛的站起来,脚发麻一样在地毯上跺了跺。
嘴里的话也赶的急,“那什么,总而言之,人我们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打扰你。然后还有就是,经过这么一闹你应该也发现老霍有多麻烦了对吧?要不要继续交往,你自己心里琢磨一下,我就不多说了。”
他说完就往外走,大长腿一迈,看的琼花只觉得莫名其妙,病房里又没什么怪兽,他跑那么快干什么?
不过走了也好,正好她可以继续学习。
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到十分钟,病房门就又被敲响了。
这会儿已经接近半夜了,她以为是护士有什么事,就提高音量,“请进。”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
来人身高腿长,一身定制西装穿的矜贵又得体,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柔化了整个人的气质,往后梳的头发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有些凌乱,几缕头发垂落在镜片旁,给他疲惫的面容增添了一点儿斯文。
他打开门之后没有立刻进来,而是靠在门框上。
手臂的肌肉因为门框的挤压而把衬衫绷紧,他臂弯里是上楼时候脱下的西装外套。
就这么静静站在门口,直到琼花迟疑又疑惑的叫了一声老板,门口的霍卓承才走过去,坐在床边君朗逸拖过来的椅子上。
好像自从女主回国之后,见到的男主很多时候都是狼狈又颓废的。
琼花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霍卓承。
不止霍卓承,翁清也是,很有毛病。啊,还有君朗逸,不过这个人问题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床头灯并不算亮,奶黄色的灯光,柔和的笼罩住散发着难过气息的霍卓承。
为情所困的样子,好糟糕啊。
她以后可千万不能喜欢什么人。
本来生活就很辛苦了,要是还因为一个喜欢的情绪把自己搞成这样,那就太糟糕太糟糕了。
“啊,他这是又从女主那儿受挫,然后来把你当充电宝了?”
珍珠落在被子上,被淡淡的香气围绕,舒服的声音都没什么怒气,只有抱怨。
“虽然作为喜欢男主的女配,在这种时候试图安慰男主然后趁虚而入之类的桥段很多,但每次都作为负能量树洞,也很累的啊。是吧琼花?”
琼花没说话。
她惊住了。
因为她都差点儿忘了,自己这个人设是需要喜欢男主之一霍卓承的来着!
之前光顾着一个月五十万,都把这个前情提要给忽略了!
这……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吧?
她看着霍卓承,也不知道现在补上来不来得及……
“琼花?”没得到宿主的回复,珍珠奇怪的挪了挪身体。
之前不管它说什么,珍珠都会给它一点儿回应的。
“嗯。”琼花心虚道:“你说的有道理。”
“很抱歉,让你遇到了这种事情。”
霍卓承突然开口,他低下的头抬起来,随手摘下眼镜,露出深邃的眉眼,他是四个男主里,最有混血相的那个。失去了一向镇定的情绪伪装,此时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些阴郁。
他道:“如果你想,可以随时终止合约,之前的费用我不会追回,同时会补给你两百万,作为这段时间的心理补偿。”
两百万……
琼花努力让自己冷静。
珍珠说距离任务完成,机场下跪的节点还有一年多,这一年里她老老实实扮演霍卓承的女朋友,每个月五十万,一年下来可能带走不止五十万啊!
虽然这些钱都不能带走……
冷静下来的琼花敬业的道:“我不想终止合约。”
她垂眸,努力把声音的调子变得柔软一点儿,她告诉自己她很喜欢霍卓承,“我想继续当你女朋友,哪怕…是假的。”
哪怕抬起了头,但说话的全程一直在垂眸看着地面花纹的霍卓承僵了僵,下一瞬间,他抬眸看着她,眼睛缓缓亮起来,一刹那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弧度很小的动了动,“…你,嗯,也,也好。”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他扯了扯领带,挺直腰杆,两条长腿都有种无处安放的局促,两只手握紧又松开,手腕上的手表折射着灯光。
他的紧张跟不知所措太明显了,明显到琼花都忽视不了。
她无奈道:“谢谢你来看我,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哦。”
霍卓承乖乖站起来,往出走了几步之后站定,转身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琼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跳震耳欲聋。
窗外的月亮亮的,跟个不识情趣的大灯泡一样。
她坐在那里,其实看不太清表情。
只能听到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话,这个时候甚至有些想毫无顾忌的跑掉,不听答案。
他们是不可能。
他所爱的另有其人。
他知道她的糟糕,知道她所有的负面,他爱她,爱到甚至不奢求她能够会给他同样平等的爱。
他爱的那么卑微也不觉得后悔,所以他不会移情别恋,所以他们没有可能。
突如其来的烦躁击穿他的理智跟思考能力。
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挑明了那点儿暧昧。
他想什么东西?
渴望着用一个无辜女性的爱去弥补自己在另一个人身上受到的伤害?
他怎么能这么龌龊。
霍卓承:“算了……”
“就是,这份工作薪水很多,我不想放弃的意思,老板。”
鼓动的耳朵里都是砰砰声的心跳消失了,耳朵也不热了,自我厌弃的情绪也没了。
霍卓承表情空白。
他清醒病房里此时只开着床头灯,没让病床上的人看到他此时过于愚蠢到无措的表情。
过了几秒,哪怕感情上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理智已经接管了身体。
他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这样啊,那你继续努力,做好的话,工资待遇还可以往上提一提。”
“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的。”
“嗯…那我就先走了,在医院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联系我,我给你安排,我先走了。”
病房门关上。
门内门外的跟人在发呆。
珍珠也惊呆了,“琼花,你,你刚才说的话,是情话?还是暧昧的话?你跟谁学的这个?”
虽然很符合剧情,但它莫名有些不高兴,明明这是好事儿,她能够正常扮演角色了……
“书上,不过书上写的是,可以适当增添不确定语句,给别人遐想空间的同时给自己留下退路,这叫进攻退可守。”
琼花伸手,食指戳了戳在被子上翻滚的小石头,在幼年期的她手心还算大的时候在长大之后的她手里小了很多。
她嘴巴没动,通过脑海跟珍珠交流。
“我的人设不就是喜欢他的女配吗?之前都没表现出什么喜欢,正好现在表现一下,顺便试试之前看的心理书籍实用效果怎么样。”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应该……还凑活?”
的确让霍卓承领会到了她的暗示。
这么说起来,她学的也还行?
琼花不确定的想。
珍珠:“……”
它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说起来,它都没意识到琼花没怎么对霍卓承表现出那方面的想法来着。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问题。
一人一系统两个木头轻松就跳过了这件事儿,开始聊其他的。
比如学习计划,比如珍珠曾经遇到的奇葩世界之类的。
*
病房外
隔音效果很好,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霍卓承靠着墙发了好一会儿呆。
隔壁病房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站直身体看过去,看到提着保温桶从里面出来的翁清。
霍卓承:“……?”
终于调整好情绪打算离开的翁清:“……”
霍卓承:“…你这是?”
翁清嘴角上扬了一点点儿,真的只有一点点,“有朋友住在这里,过来看一眼,你来看你女朋友?”
“嗯,是。”
霍卓承看了眼他身后被关上的门,有点儿好奇。
他们这几个人里,翁清的朋友真的不多。
更别提是让他大半夜提着保温桶过来的了。
当然,这好奇并不多。
翁清:“那一块走,正好我来的时候没开车。”
霍卓承:“行。”
两人一块儿下楼。
过了几分钟,几个医护人员上楼,假模假样的去没人的病房“查房”,开药,然后给这位“病人”连夜办理了出院。
也就是加班费给的高,否则他们绝对是要去吐槽一下的。
不过这有钱人就是奇怪。
用过了病房让保洁打扫一下不就行了?
还要搞这些莫须有的,真是有钱没处花。
处理好之后要离开的时候护士忍不住看了眼一扇紧闭的房门,“那里面住的那位长得好漂亮,今天来了好几个帅哥都是来看她的。”
“闭嘴。”
护士长板着脸,瞥了眼长得年轻漂亮,满脸都是好奇跟不以为然的新人,“这里不是公立医院,没那么多规矩,说错一句话被人听到举报上去都会被开……你别这种我在污蔑你一样的表情。”
护士长在私立医院工作多了,见的这类人也多,之前还有个长得帅的护工被女富豪给包了,这种事儿屡见不鲜。
她之所以出口提醒一句,不过是为了以后这人真被冲昏头脑做出错事的时候自己能够甩干净而已。
护士还真被吓住了,她的学习不错,要不然也不可能进福利待遇这么好的私人医院,她不说话,心里纠结着,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对于能够轻松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她没有那个积蓄去赌被看中或者被厌恶后驱逐的可能。
还挺可惜的,病房里那个女生虽然长得美,但文文静静的,看上去怎么样都不会生气,一副要是从她手里抢人她都不会报复的样子……这种无攻击性的女生,别说职场了,就是现在的学校里都不多见。
琼花不知道自己被一句警告避免了出现一个塑料朋友。
她跟珍珠聊了一会儿就继续学习,学的是珍珠擅长的计算机,这个世界的课本甚至没有它自己讲的通俗易懂,于是它就这么水灵灵的充当了临时老师,一直讲到半夜才催着终于有了点儿睡意的琼花去睡觉。
一觉睡醒,按照平时的生物钟醒来,外面的天色蒙蒙亮。
六点多,她洗漱之后就坐到床上等着早饭送过来,她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了,打算今天出院。
护士来送餐的时候,她就询问了一下,“请问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这次的护士年纪比昨天的大一些,闻言看了她一眼,“这个得等医生检查之后再说,我们是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明确时间的,你可以等医生过来的时候问一下。”
“哦,好,谢谢。”
琼花把早餐吃完,洗漱过后又学习了一会儿,八点多的时候大夫终于过来了。
依旧是白大褂戴帽子戴口罩。
琼花配合的伸手,回答各种问题的同时问:“医生,请问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你身体有点营养不良,如果不急的话最好再养两天,你放心,费用已经缴了。”
医生说完直起身往外走。
琼花犹豫两秒,“可是我想今天就出院。”
医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跟在旁边儿的护士长身上,“也行,那让护士长去给你办手续,你收拾收拾就行了。”
护士长可比她懂程序该怎么走,点点头就去了。
留下的琼花松了口气,扫了一眼屋子里,把绿裙子换上,拿了手机跟手提包,穿着系统给买的暴击鞋,就跟在护士长后面,很快就出院了。
下午
翁清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外深呼吸。
今天他过来的时候特提问了,到目前为止,今天还没有人过来。
他这会儿进去,病房里就是他们两人的私人空间。
他拧开门把锁,推开门,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床铺略有些凌乱,放在角落柜子上的裙子跟包包都不见了。
翁清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打开卫生间,里面没人。
人呢??
那么大一个病人去哪儿了??
因为不喜欢被猜测被窥探内心想法,所以过来的时候压根问都没问一句的翁清看着人走楼空的病房内。
提着保温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都已经做好被怼心理准备了,结果现在倒好,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