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把三百现金充进了卡里。
周鸾带她又去办了校园电话卡,往里面充了钱。
处处都要钱,她带来的钱已经不多了。
琼花是几天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她记得,自己站在院子里,万念俱灰。
那个时候,好像有人说要帮她。然后她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副……没有伤痕的躯体。
这是她的身体,她知道。
她现在是一个,因为出众的天赋跟优越的身体条件,而被舞蹈老师推荐过来的学生。
她没走过这种路,没当过大学生,她对这一切格外陌生又珍惜。
想到自己偷跑出来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家里嘶吼着说让她这个赔钱货最好永远别腆着脸找他们要钱的样子。
琼花眼神一点一点,越来越震惊坚定。
她不是小女孩。
面对校园,面对他人的善意她会无措。
但她最知道的,就是怎么在恶劣有限的条件下,让自己活下来。
钱,她会赚的,她会在这个世界,把自己养活。
“终于好了,喏,给你。”
周鸾打了两个冰淇淋,递了粉色的给琼花,“蜜桃味的,味道很好,学姐请你。”
琼花:“……”
刚坚毅起来的眼神瞬间就软了,她不好意思收:“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哎呀,你不爱吃这个不一定不爱这个味道嘛,尝一尝,说不定你会爱上。”
周鸾把冰淇淋强行塞进她松松的手里,“小琼花,人生就在于勇于尝试,你以后要尝试的东西很多,现在可以先在它的身上习惯习惯~”
琼花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
“那,学姐,回头我也请你。”
她有些尴尬局促的说,这些年没有什么好朋友,她连跟同性交流都很生疏。
也就面对村子里的大娘们的时候能自然很多,可现在也不是在面对大娘们。
“好啊,我等你挣大钱了请我吃大餐!”
周鸾痛快答应,笑眯眯的,她挽着琼花。
她一米六八,琼花要一米七,比她高一点,她用脸颊贴了贴她的肩膀,“你要是再高点儿,我俩就是最美身高差了。”
琼花刚拉下口罩,正准备吃,闻言看向她,被热气打湿的唇红润润的,比涂了唇油看上去都要水润清亮,“啊?”
周鸾跟她距离近,看清了她的长相。
她肉眼可见的愣住了,虽然还在走着,但目光没再看路,眼睛里都是近在咫尺,让她整个人头脑一片空白的人。
从前有人说谁谁谁盛世美颜,看到之后就脑子都空了,美呆了,人都看傻了之类的,这种说法周鸾从前一直觉得是扯淡。
人类,虽然本质好色,但也不至于被美傻吧?而且他们说的那些人还没有她一些亲戚的老婆情人好看,真不至于。
直到今天,现在,回旋镖扎在她身上。
她跟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盯着人家不放,盯得人家都自我怀疑了。
琼花忍不住摸了摸脸,有些慌,“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她以为她脸上没疤之后,就不会再有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不会再吓到人了。
结果还是吓到了一个好心的人。
她匆匆戴上口罩,看着手里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心里,有块儿地方在一点点的被揉捏,散发出她熟悉的,疼痛。
“抱歉……”
周鸾的声音都有些恍惚,“那个,你可以多吓我几次。”
她以为,琼花是知道自己很好看,所以才自信的用了“吓”这个字。
她紧紧抱着怀里属于琼花的胳膊,努力压抑兴奋,但还是泄露了一点儿开心,“你怎么这么好看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简直一个人就是颜值盛宴啊!”
情绪低落的琼花愣了下,看向她,“…你不害怕吗?”
“开玩笑,我超自信,一点儿不怕被当绿叶的好不好!”
周鸾脚步都轻快了,“再说了,就算真给你当绿叶了,我也认了。”
“谁让你这么好看呢。”
她觉得她好看。
不觉得她吓人。
琼花心里骤然松了口气,然后解开口罩,赶紧去吃冰淇淋。
这个东西刚才周鸾买的时候她悄悄看过价目表,要几十块,超级贵!
她一点不剩的把冰淇淋甜筒吃完了。
吃相不丑,看上去慢条斯理的,但速度很快。
周鸾本来吃了两口就觉得有点儿过冰,想扔了。
但看她吃的那么仔细珍惜,自己也跟着不知不觉吃完了。
“走,我请你吃食堂,二食堂的一家米线味道超级好~据说老板老家就是米线发源地……”
她拉着琼花,脚步轻快的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声音叽叽喳喳,像清晨才会出现可爱鸟叫。
琼花跟在她旁边儿,忍不住偏头看着她。
周鸾二十一岁了,长得好看,会化妆,就更好看了,打扮的利落甜酷,整个人都充满了年轻人才会有的那种感觉。
被她拉着,琼花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年轻了一样。
她有些笨拙的学着她的样子,用轻快的脚步走路。
发丝因为突然往前而轻微晃动,仿佛有风。
头顶是落下的斑驳夕阳,走道旁的森林里,有微风吹出来,佛动发丝。
远处有抱着书的学生,并排走,在笑着说话的女孩。
一切的一切,都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好。
她很喜欢这里。
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一个梦。
米线味道确实很好,她们两个坐在隔间里相对着吃完,交换了手机号之后,周鸾送琼花回宿舍之后就走了,她不住宿,晚上是出去住的。
琼花是六人宿舍里的最后一个,白天没见到所有人是因为不巧,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人都回来了。
她是最后一个回的,门一打开,其他人就看过来了。
被五个人齐刷刷盯着,琼花庆幸自己吃完饭之后就把口罩戴上了,简陋的口罩,却给了她说不出的安全感。
“你们好。”
她努力放软声音,表达自己友好的态度,“我叫李琼花,今天刚来。”
“哦。”
“嗯,你好。”
“记得注意个人卫生,我有轻度洁癖。”
“进出宿舍记得随身带钥匙锁门,要不然宿舍丢东西回很麻烦。”
“李琼花,你下次要早点回来哦,要是遇到查寝你没在,我们会被找麻烦的。”
今天下午,跟她见过的舍友坐在上铺,语气略带抱怨的说。
琼花点点头,“我会的,不好意思。”
“对了,我送了你一瓶洗发水跟沐浴露,在你床底下放着,记得天天用,别客气哈。”
另一个头发很短,有些假小子的舍友说,语气友善,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不适的地方。
琼花还没来得及答应,坐在课桌前,正在往脸上涂面膜,一看就很贵气精致的女生开口,“我桌子上的东西不要乱碰,随便一件……”
她偏头,目光上下打量琼花,笑了一下,“都不够你赔的,懂?”
本来还算和谐的宿舍内,瞬间安静下来。
其他几个舍友互相对着眼色,等着看这个一看好欺负的女生怎么应对。
如果真是软柿子,那以后就可以放心安排她做一些事了,比如占座把衣服拿去洗之类的。
都是些琐碎小事,舍友间帮帮忙而已啦。
宿舍内安静的过分。
琼花被对方毫无预兆,扑面而来的恶意弄懵了,回过神,她笑了笑,“放心,我不是你,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
是,她是温和是脾气软。
但要真是软的一点儿骨头都没有,这些年她早就被欺负的不成样子了,怎么可能好好的把羊养好卖了,还给家里盖了房。
面膜敷到一半的女生手一顿,捏紧刮板,很努力才没有把面膜扔到那个乡下人身上。
“哦,但愿。”
她皮笑肉不笑,“以后离我远点地,你身上的臭味儿真的很明显。”
“安雪…你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吧。”
琼花的反抗,让其他人知道了她不是好惹的。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放纵安雪继续针对别人了。
戴着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指上残留着一点儿没有洗干净的颜料。
她说:“都是舍友,以后要一起住几年的,你何必呢?”
安雪看了她一眼,闷不吭声。
开口的人,是郑勒的表妹,家里很有钱,她不想得罪。
马幼宁看向还站着的琼花,“你快去洗漱吧,要不然等会儿熄灯了就麻烦了。”
“好。”
琼花对她点点头,小声说:“谢谢。”
马幼宁笑着说:“不用谢。”
洗了个澡,琼花又把自己的毛巾在卫生间里洗了又洗,跟其他人干净柔软的毛巾比起来,她褪色发灰的毛巾有种脏兮兮的感觉。
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下,去蛇皮袋里翻出白色塑料袋,把毛巾装进塑料袋里——她怕其他人嫌弃她的毛巾会碰到她们的,所以干脆把自己的毛巾用塑料袋包好,放在枕头旁边儿。
她在宿舍里把口罩摘下来了,没人关注她,她们懒得看她。
琼花乐得自在,爬上床之后,把蚊帐挂起来——这是她在家乡走之前买的,本来还想着在晚上防蚊子,谁知道这里有空调,温度低,蚊子少的可怜,宿舍里都没有蚊子的声音。
她的纱窗就成了类似于床帘的存在。
九点多熄灯后,宿舍里还有声音,她在敲击键盘的声音里入睡。
*
有人在看她。
琼花躺在床上,她眼睛紧紧闭着,脑海里浮现一副第三视角的画面,这个视角是从对面上铺的视角俯视旋转得出来的流动性画面。
宿舍里的灯灭了,很暗,外面的月光只透进来一点点儿。
她床位旁边儿站着一个人形的存在,他黑乎乎的,看不清脸,头发长到脖子中间,垂下来遮住脸,他面对她床的方向,按照她睡的时候脸朝外的睡姿,他现在看的——就是她
琼花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她非常害怕,害怕的都要颤抖起来了,但终究没有,她仿佛进入了鬼压床一样的状态,不管再怎么挣扎动弹,身体一动也不动。
只是梦而已,只是梦——她害怕的自我安慰。
都是新世界新社会了,怎么会有这种存在呢?
她努力的咬舌头,想要清醒,可是舌头不疼,她也没有清醒过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
夏天的天总是亮的早,六点多的时候天边就开始发红发亮了。
琼花在听到有人说话跟洗漱的声音后才醒过来,她坐起来,抬手捂了捂额头,感觉不太好。
她昨天好像做了个不太好的噩梦。
梦就是梦,一觉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把衣服抓过来套上,从床上下去,卫生间里有人,她就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洗漱上厕所了。
等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了两个人。
一个是昨天开口就不友善的安雪,一个是一句话就让安雪沉默的马幼宁。
安雪刚化完妆,挑好今天要戴的耳坠,一抬头看到端着两只手大小的粉色小搪瓷盆走进来的琼花,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差。
不是她不想表达友好,而是任何,在她自身看来,任何一个正常女性,在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打扮几个小时,还没有人家清水洗把脸来的效果好的时候,都很难保持友好的理智。
安雪上下打量琼花。
琼花顿了顿,这已经不是安雪第一次这么做了,说实话,就目前为止,安雪表现出的状态,有些太过于针对她的敌意了。
“以后在宿舍里记得戴口罩。”
安雪神色冷淡,“没钱我转你,别用那张脸到处乱转。”
琼花沉默几秒,她问安雪:“多少钱?”
安雪一顿,再次看向她,“什么?”
“你要我戴口罩,打算为此付出多少钱?”
琼花问的认真。
其实她自己也是喜欢戴口罩的,这样就没什么人看她了,她会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但既然安雪特意提出来了。
那刚好可以给自己赚点儿钱。
没错,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没那么老实。
“哈,你真是……”
安雪讽刺的话卡在嘴边,她眸光闪烁,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心动不已,“…一千,你不仅得在宿舍里戴口罩,出去也得戴,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脸。”
琼花垂眸,声音很小,“可是我还要吃饭……”
“两千,你可以在食堂打包,回宿舍吃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吃。”
安雪说:“唯一的条件,就是把你的脸藏好。”
琼花犹豫,“两千是一个星期还是……”
“当然是一个月!你以为你那张脸值得上一个月八千?你做梦呢!”
安雪翻了个白眼。
讲价成功,琼花悄悄松了口气。
她以为最差会是一年两千,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两千块一个月,她的生活费用完全足够。
安雪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张,随手扔到琼花的床上,“别让我看到你的照片出现在论坛上,否则你别想拿到钱!这是这个月的,剩下的一千看你表现,月尾给你。”
琼花唯唯诺诺的点头,“好…你不会骗我吧?”
“哈?”安雪嗤笑道:“我一个月生活费三万,为了两千骗你?侮辱谁呢你?”
一个月固定三万,好安心。
琼花闭上嘴,不说话了。
安雪警告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眼旁边儿的马幼宁,再次叮嘱,“记住,不管是你还是谁,只要我在论坛上看到你的照片,约定就不复存在!”
琼花点点头。
安雪这才提着包包出去了。
旁边儿正在挑选颜料,有些强迫症的调整着盒子里的颜料颜色排列的马幼宁看了眼琼花,“你答应了?可是你昨天跟周鸾走在一块儿吃冰淇淋的照片已经被拍喽。”
照片上琼花其实只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脸,但她的身形跟气质,都很抓人,这张照片已经有点儿热度了。
“啊?”
琼花拿起手机,问这个好像对她有些善意的女生,“可以麻烦你帮我找找那个发照片的人吗?我想请他删除照片。”
“简单,直接私信就好了。”
马幼宁接过她递过来的红色手机,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热乎乎的,她都有点担心这手机会炸。
她一点点儿演示给琼花看,在经过私信之后,楼主就把有关琼花的照片删除了,她们学校里对个人隐私保护的还是很好的。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谢。”
马幼宁撕开一盒颜料摆放好,“如果真想谢的话,等回头你给我当一回模特吧。”
琼花迟疑的点头,她还没给人当过模特,“好…不过我没经验,可能当不好……”
“这个也不用什么经验。”
马幼宁简单一句之后没再多说什么,合上大盒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一堆东西。
琼花没打扰她,拿起安雪给的钱,戴着口罩,打算去把学校逛一圈,看一下几个食堂的菜色跟价位差别,然后把图书证办了。
明天会开始军训,七天军训之后就是正式开学。
在这个前提下,她买了一点儿水果,去看望了那位推荐她过来的女老师的老师。
她提着橘子,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走向纸上写着的地址。
她走了好久才走到,然后就被保安拦住了。
在核实过她的身份,给那位老师打电话确认过之后,她终于被放进去了。
保安开着巡逻车把她送到楼下,她坐电梯上去。
电梯门合拢,光可鉴人的门印出了她狼狈的样子。
汗打湿了刘海,一条条贴在额头,口罩外面其他地方的皮肤因为热而泛红,看上去糟糕透了,光看样子都能闻到臭味儿一样。
琼花心里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还要不要去按照老师说的,拜访一下这位老师。
在她犹豫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一梯一户,一打开就正对上开着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穿着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看到她愣了一下,不过没有鄙夷,而是侧过身让开路,“是李小姐?进来吧。”
“嗯。”
琼花走进去,在路过的时候低声道谢。
走进去,站在玄关那里,被冷气吹了个激灵,她打了个哆嗦,看到干净的光可鉴人的地面,愣了一下,看向旁边儿,果然在男人脚上看到了干净的拖鞋。
“…不好意思,把地板踩脏了。”
现在退出去,也来不及了。
“没关系,这里每天都打扫,并不影响什么。”
男人走过来,“过来吧,姑姑在这里。”
琼花跟在他后面,房子面积挺大的,打开门之后,一阵缓慢轻柔的音乐传出。
男人没进去,“姑姑在里面。”
琼花缓慢的抬脚走进去。
房间里采光很好,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整面落地窗,在乌黑的桌后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女士,她很消瘦,是那种很优雅的消瘦,耳垂跟脖颈上都戴着珍珠,身上披着披风,浑身不见一点儿热意。
琼花在想怎么打招呼的时候,她已经抬起了头,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脱衣服,我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变化。”
琼花的入学资格是远程面试得来的,她的高考分数不够,完全是远程面试的加分外加老师推荐,才让她被这所学校录取了。
当然,这个远程面试实际上来说并不是那么正规,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没有眼前这位老师,她绝对上不了现在的学校。
琼花把橘子放下,低头解开衬衫,衬衫下只有内衣。
琼花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老师皱了皱眉,她心猛的提起,听到对方说:“胸围过大了,裤子脱了,还有鞋子。”
琼花不敢多说,利落的脱了裤子跟鞋子。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嗯。”
老师眉头微皱,手指在乌木桌上轻轻敲击,过了几秒,她说:“你的身体条件确实优越,不过我是教芭蕾的,你报的是古典舞,古典舞那边儿,你们老师教的不错,你……转个圈我看看。”
琼花转圈。
“可惜了。”这身体条件,要是小的时候好好掰,绝对是个跳芭蕾的好苗子。
老师说:“把衣服穿上吧,希望你以后在古典舞上努力,让我给出的这个名额给出价值,好吗?”
说到后面,她声音放缓。
琼花紧张的点头,她穿好裤子跟鞋,套上衬衫,衬衫这会儿都被吹凉了,贴在身上很舒服。
正低头扣扣子,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看到了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的男人。
男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撞到这幅场面,脚步一顿,目光已经把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火速垂眸,“抱歉。”
后撤到外面,关上了门。
琼花呆了两秒,继续低头给自己扣扣子。
她反应不大,倒是老师皱了皱眉,对琼花说:“抱歉,我应该反锁好门的。”
“没事没事,我背对门呢,没什么。”
琼花刻意忘记了自己回头看的时候,身体也转向了,她怎么好意思接受帮过她的好人的道歉?
“您不用这样……”
她肉眼可见的谦卑。
老师按了按太阳穴,“好吧…以后学习上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问我。”
琼花眼睛一亮,“是!谢谢您!”
她没有多留下打扰人,告辞之后看了眼地上的橘子,总不能让这么一位优雅贵气的老师去从地上捡橘子吃。
她把橘子提出去,放在客厅的地板上。
“那个……”
琼花看过去,是走廊上有扇门打开了,应该是听到她脚步声后打开的。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眉目温和中带着的局促尴尬,“抱歉,刚才……我应该敲门的。”
“…没关系。”
琼花匆匆点头,并不跟他多说就往出走。
男人下意识跟了一步后停下,本来就尴尬了,跟上去,感觉像变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