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傅云璟只是冷嗤一声:“我的事无需你操心,还有这里是傅家,别开口闭口提离婚,被奶奶听到,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他说完甩开我,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揉了揉被掐痛的下巴,再次叹息一声,重新钻进被窝里。
光线暗下,屋内都变得寂静起来。
许是很久没有跟傅云璟一起睡了,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还有雪松的清香向我袭来,实在扰人得很。
我心情复杂。
要是以前,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可现在只有压抑。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然而我却做噩梦了。
我又梦见上一世,傅云璟为了顾雯熙向我摊牌,无论我如何哀求他,他都铁了心肠要抛弃我。
“苏悦,别给脸不要脸,等我耐心耗尽,我不会再这么客气地跟你说话!”
梦里,傅云璟冷酷的声音犹如魔咒,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看到他强行按住我的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看到他掐住我的咽喉,把我攥到顾雯熙面前,要我给她磕头道歉。
我看到我爸被警察押走,傅云璟残忍无情的侧脸,我们家被债主泼油恐吓,我妈一夜白头,傅奶奶在争执中心脏病发。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我被执刑官注射安乐——
“不要!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我尖叫挣扎着,死亡的恐惧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随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用力拉扯,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呼呼~
我满头大汗,剧烈地喘着气,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我的手正死死抱着傅云璟。
而他见我醒了,再一次试图掰开我的手臂,声音极冷:“放开。”
我望着他眼底的嫌恶与不耐,在回想梦里他的冷酷无情,心脏霎时像被玻璃碴划割着,很疼。
如果是顾雯熙做噩梦了,他肯定会哄她入怀吧。
然而他连问都不问我。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放开手,转过身。
然而躺了一会,我又起身,翻出另一张被子,然后把自己裹起来,不跟傅云璟一张。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但是感觉傅云璟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不过很快感觉消失了,他翻过身,我们背对着背,谁都没有说话。
我睡得很不安稳。
不停地做梦,上一世经历清晰的出现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像在凌迟我,那种绝望和不甘,缠得我不得安宁。
我死死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再哭出声。
*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傅云璟的身影。
我也不在意,换好衣服化好妆就下楼,准备去向傅老太太请安。
在老宅这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表示晚辈对长辈的问候。
此刻还没有到早餐的时间,我望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才七点,客厅和大厅都没什么人,大家应该还在睡。
我走到老太太住的那栋阁楼,老太太已经醒了,此刻正在庭院里打太极。
“奶奶,你起得这么早?”我甜甜地喊了一声,走到她面前。
“是悦悦啊。”老太太见到我就笑了:“不早了,奶奶到了这个年纪,不能睡太多,得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我学着奶奶的样子打太极。
我是个喜欢运动的人,平时在家没事做就在院子里跑步,奶奶见我一个人,便问:“阿璟呢,没起床吗?”
我老实道:“我醒来他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太太蹙着眉,有点不高兴:“老婆还没起床不在房里陪着,干什么去了?”
“应该是去公司吧。”我不在意道。
傅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傅老太太,而执行总裁是傅老爷和老太爷,傅云璟担**经理,虽然他很少在傅氏,但既然回京都了,当然是要去一趟公司的。
听说是去公司,老太太不出声了。
打完太极,老太太走到前面的圆椅坐下,我也跟过去。
然后佣仆送上茶水。
老太太喝了一口,然后拉着我坐到她身边:“悦悦,今年生日,怎么不举办宴会啊?还有这么多天过去都不给奶奶打电话,你呀,是不是不想奶奶了?”
老太太说着嗔怪起来。
“奶奶,我当然想您,只是奶奶管理一大家子,还有公司,一定很忙,就不想随便打扰你。”
在老太太面前,我不自觉就想撒娇,“至于生日嘛,小事而已,跟家人朋友庆祝一下就好了,无谓花费那么多。”
“你这话奶奶可不爱听。”老太太轻轻戳了下我的脑袋瓜子,“生日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花费点怎么了,是不是阿璟那个臭小子给你脸色看,让你不准举办?”
傅老太太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语气很不爽。
毕竟我当初为什么举办宴会,老太太可是知道的,就是傅云璟在我生日的时候,还顾着忙自己的,跟往常那样夜不归宿。
我摆着手道:“没有,奶奶,是我自己不想搞,因为云璟那阵子很忙,我不想麻烦到他。”
我摆出一副懂事的样子,变相突出傅云璟不体贴我。
果然,奶奶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肯定是那臭小子惹的祸,老婆生日都不舍得抽出时间。”
“你呀,就是太惯着他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感情都没有进展。”
傅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以前的确对傅云璟太过千依百顺,以为这样他会爱上我,结果只会让人觉得无趣而已。
“话说回来,悦悦,你跟阿璟结婚有六年了吧,怎么还没有个声响的?”傅老太太想起这个问题,瞅了瞅我的肚子,“你们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云璟那个臭小子整日出去乱搞,就怕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默了默,结婚六年都没有孩子,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不过奶奶竟然怀疑傅云璟而不是怀疑我,不得不说我挺感动的。
“奶奶,云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只是他说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让我再等等。”我只能这样跟傅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