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邱骏，咱们终于正式见面了。”
董凌霄的双手紧握着一叠厚厚的案卷，锐利的目光与邱骏那阴冷的眼神交锋，空气中仿佛火花四溅。
“啧，你们真烦人。死咬着我不放，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邱骏的脸上浮起不屑地嘲笑，“你们抓到我也没用，所有的钱都让我转移到境外账户了，你们追不回来了。”
说着，邱骏突然发力，身体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猛地一弹，仿佛一头狂躁的猛兽。
然而，审讯椅的束缚让他只能徒劳地挣扎，那扭曲的姿态更加凸显了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董凌霄和鲁春秋面不改色，冷眼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黔驴技穷的小丑。
“看看这是什么。”
鲁春秋把手里的资料扔到了邱骏前面。
邱骏看了两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抬头，试图从董凌霄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破绽，“这、这不是真的，你们怎么可能把这些钱全部追回？”
“你把那十一张银行卡偷走，我们就让各大银行加强资金监管，凡是超过限额的个人转账都要上报，还有，你再擅长电脑操作和金融转账，也是楚帆的手下败将。”
鲁春秋的话如乌云压顶，让邱骏难以招架。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邱骏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别着急，你可以一笔一笔对照一下，看看数额对不对。”
鲁春秋好脾气地说。
豆大的汗水沿着邱骏额头的青筋滑落，戴着镣铐的手臂难以控制地颤抖。
开户行、用户名、转账金额、转账时间，全都准确无误。
邱骏看着排版清晰的转账记录，眼神在疯狂与绝望之间游走。
难道，他煞费苦心熬到最后，真的一分钱都留不住？
他本来打算收拾完江舟和楚城，就去国外享受人生……
“游戏结束了，邱骏。”
鲁春秋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现在，是你为罪行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邱骏粗喘着，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但他那紧绷的下巴和绷紧的身体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恐惧，“我没有犯罪，我只是靠我的智慧和技术赚钱，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来？”
这是多么可笑和恶毒的思维？
可是说完这句话，邱骏竟然迅速从紧张的状态中恢复了镇静。
“我也没有非法转账，我手下有几个助手不是都让你们抓了吗？他们转账没请示我，是他们的私人行为，跟我无关。
我也没有杀人，我只是靠我的勇气和能力来赚钱，那些人本来就该死，要不然为什么会被人杀死？”
邱骏理直气壮地说歪理，“除了林逸是我无意中打死的，其他人都不是我杀的。
‘渡仙桥’里自杀的那些人是邱杰怂恿的，虽然邱杰的电脑是我教的，但是盗用杜安安的身份信息申请社交号的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我承认，我是跟他说过，那些没有是非观和人生目标的蠢货，活着就是家庭和社会的负累，他杀得越多，福报就越大。
可是我表达自己的观点犯法吗？
我怎么知道他会信以为真？
贺筝的死也跟我没关系。
我就是给张琳画了张饼，告诉她如果想快速成为富婆，得到杜政明的青睐，就得走捷径搞到钱，才能实现愿望。
我这话没错吧，不犯法吧？
贺筝的照片是我发给她的，但我没有直接说过，你去杀了贺筝啊。
我没有怂恿张琳，更没让她伙同她那个二虎丈夫丛凌风一起作案。
这些都是张琳心中的恶念不断**，自己想到的捷径。
我说的捷径是去借钱，然后借钱生钱，她自己理解错了，跑去把贺筝杀了，关我屁事？
丛凌风是酱冒堂杀的，我没动手，他诬赖我可以，让他拿出证据。
至于林逸，那个海王让路瑶人财两空，骗取了江舟的家庭地址，也不关我的事。
我只是给他提供了楚城的硅胶面具和假发，告诉他我想跟江舟玩玩，他就主动帮我把江舟骗出来了。
我本意只是想跟江法医开个玩笑，开玩笑不犯法吧？”
邱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自己说得跟个受害者一样。
他坚信口说无凭，而酱冒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能证明丛凌风是他们俩一起弄死的。
他找酱冒堂帮忙，本来就是要找个替罪羊。
现在“羊”已经替罪了，他邱骏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扯。
“你老实点儿！你是不是法盲？这些转账记录全是你在那个废弃兵营里操作的，移动网盘的Ip地址我们已经核查无误，你还想狡辩？”
董凌霄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巨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让邱骏的身体不禁猛地一颤。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恢复了那阴冷的模样，试图用沉默来对抗审讯的压力。
“邱骏，你最好老实交代！”
董凌霄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邱骏的心上。
鲁春秋也适时地加入了进来，用他那沉稳而坚定的语调警告他，“你以为狡辩就能保护你？
别忘了，你的dNA检测结果已经证实，你就是邱骏。
不用说之后你犯了多少案子，就算老账，也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邱骏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反正是死刑，我说不说有什么分别？”
“有。你国外不是有老婆孩子吗？你就不想给她们留点儿好念想？”
鲁春秋的话让邱骏面如土色，神经质般不断摩挲着右手的“小六”
他的手已经被送医进行了包扎处理，习惯动作使然，他竟然把包扎伤口的纱布捏出一个小手指的形状。
可惜，他再也不能用他引以为傲的双手进行在网上肆意掠夺和诈骗，到处横行霸道……
审讯室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必要的话，我们会把你的审讯记录和犯案情况通知你的家人，你在她们心里，可能还是个好人，她们有必要知道你真实的面目。”
见邱骏迟迟不说话，鲁春秋进一步说明。
“不，不要告诉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以为我在国内打工，以为我赚钱很辛苦，可是我这些年虽然赚了一些钱，但都没敢转账，寻思等最后一次性……
我已经跟她们分开十五年了，她们可能已经把我忘了……”
邱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艰难地说出这些话来。
做了那么多坏事，竟然还希望家人以为他是个好人。
董凌霄和鲁春秋看着这个可恨至极的家伙，静心沉气等他交代累累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