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来到厨房,见苏瑶光和贾春妮把蒸好的馒头和包子端出来,上前帮忙。
苏瑶光看见他,打量着他的神色:“看来休息得不错,脸色挺好的。”
周望舒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问她:“我是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当然是我背回来的。”苏瑶光把包子和馒头摆在桌上,开始盛粥。
周望舒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苏瑶光:“你背我?”
“不然是你背我?”苏瑶光停下脚步,捏着周望舒的脸颊,“你知道你喝了酒有多闹腾吗?我告诉你,你以后一口酒都不许沾听见了吗?”
周望舒拂开她的手,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脑子里有一片是空白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苏瑶光故意逗他,学他的样子,拿着包子说道:“哎呀,为什么包子会说话?我的喉咙好难受,是不是要死了?”
周望舒愕然,那些片段突然钻进脑子里,就像是堵塞住的地方突然疏通了。不仅有苏瑶光说的那些,还有她没说的,他也记起来了。
——姐姐姐姐姐姐……
——五十两银子!
——你怎么把我的床抢走了?
苏瑶光见他傻愣在那里,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不会还没有醒酒吧?糟糕,只喝一口酒就把人喝傻了,那酒莫不是什么剧毒?”
周望舒逃难似的钻进厨房:“我去拿筷子。”
他不能再喝酒。
要是下次再喝酒,他就……
他就是傻子。
他昨天晚上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周望舒一边数筷子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的片段。如果只是丢脸,大不了可以装作不记得。可是,如果说了不该说的,那他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不过,他想了许久,没有那方面的记忆,想必是没有说的。
“八个人的筷子需要数这么久吗?”张招娣站在周望舒的旁边,疑惑地看着他,“看来你真的不能沾酒,这才一口酒就把你变成大傻子,要是再多喝几口,怕是几天都爬不起来。”
“我突然想起夫子布置的功课,一时想呆了。”周望舒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要是忙的话就忙你的,店里有我们,也不用你帮忙。”
“不忙。我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
张招娣对周望舒更满意了。
要是年纪再大两岁就好了,就可以把婚宴办了。
现在时间还早,他们不用这么早开门营业。毕竟赶早集的大多是贫苦人家或者做生意的,他们的客人一般不会这么早上门。
不过,他们也得提前做些准备。首先是先填饱肚子,接着是把里里外外打扫一下,然后就是摆货以及补货,甚至对货物的清点和统计。
周望舒连放三日,昨天刚回来,还不了解店里的情况。经过昨天几个时辰的熟悉,今天他直接充当了售卖的伙计,吸引了不少年轻的女客。
今日的客流的确比昨天少了一半。昨日买护肤品的客人比较多,今天大多数是来试妆的,要是试妆后的效果不错,免不了要带一件两件化妆之物。
苏瑶光把贾春妮带在身边,一直在教她怎么给客人化妆。
送走最后一个化妆的客人后,张招娣走了过来,说道:“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以后咱们店里留两个人在店里守着,其他的人就去后院继续制作下一批货。要是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吆喝一声,大家都在后院里,随时可以过来帮手。”
“等我教会了春妮怎么化妆,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春妮管着,小姨父帮忙记账,我和婧儿带着二姨和小姨在后院赶下一批货。要是我们人手还是不够,再雇几个人过来。”苏瑶光说道,“现在刚开业,先观察一下,不急着招人。”
“瑶光,我去给夫子说一声,以后每日回家来,可好?”周望舒说道,“这样晚上也可以帮忙干点活儿。”
“我们现在搬到了城里,你完全可以回家来住。不过,帮忙干活儿是其次,主要是更热闹,更有人气儿。只是你们书院不是不许你们出来吗?”
“山长会答应的。”周望舒说道,“等回书院了,我去找他说。”
要是他能自由出入,就不用受书院的条条框框限制,进出舞坊也更方便。
第三日一大早。
咚咚!咚咚!前院有人敲门。
正在后院忙碌的几人听见声音,赶往前院。
前院是有人的,只不过关着门清点存货。此时听见有人敲门,马上把门打开。
苏瑶光赶到时,看见张盼娣正在与敲门的人说话。张盼娣回头,见苏瑶光等人过来了,松了口气。
“他说他是金乐坊的掌柜,是来找瑶光的。”
苏瑶光和贾春妮见过金乐坊的掌柜。
掌柜先向苏瑶光行礼:“这位想必就是桃夭坊的小东家了。在下是金乐坊的掌柜,今天是带着这个不成器的二管事来找小东家赔罪的。还请小东家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苏瑶光对旁边的蒋婧和周望舒说道:“把门打开,请金乐坊的掌柜进来。”
蒋婧和周望舒打开所有的大门。
整个门一打开,许多人看了过来。
金乐坊的掌柜不仅带了几个伙计,那几个伙计还押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仔细一看,就是当初易容成游商蒙骗她的那个小人。
这里的动静那么大,经过的人都看见了的。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两家的恩怨。因此,见到这种情况,他们都在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大街上又开始回放之前的故事版本。只是相比之前的版本,好像又添了些新的内容。
“听说金乐坊嫉妒桃夭坊的手艺,找人破坏桃夭坊的生意,反而被桃夭坊收拾了。这桃夭坊是有后台的,要不然几个女人哪敢开这么大的店,而且一开业生意就这么好?”
“我听说是金乐坊买下了桃夭坊的货,还骗客人说是他们制作出来的新品,被识破了,没了面子,两家的梁子就结下了。不管怎么样,这金乐坊找人来陷害人家,始终是有点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