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八箱,都是太祖赏赐给姜家的东西。
也就是说,都是御赐之物,且是宣武帝见着都得供着的东西。
这八个箱子,便是姜家的荣耀。
姜老爷子却把它们当成新婚贺礼送给殷夙默。
听着老爷子一件件道明来由,宣武帝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昭娇看着那几箱东西都都忍不住惊诧了,宾客们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人群中有那么几个听过这些往事,再看夙王又是另一种眼神了。
夙王竟是姜家之后,也就是说,先皇后是姜家女!
皇后看着这场面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大礼已成,接下来便是喜宴,新娘子不便入席,已经在婉娘的引领下回了新房。
“婉娘,前头人多,你去忙活便是,这里有她们照应,无妨。”
婉娘看了银扣她们一眼,点头告退。
柳絮在外头守着,见着婉娘走了便进了屋。
“你们先出去。”
虽不合规矩,但是银扣和云香还是听话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王府的人都很规矩,新房里也没安排其他人,是殷夙默特意交代的,怕她不自在。
“看到了吗?”
昭娇扭着有些酸疼的脖子问着。
“看到了。”
昭娇冷笑,“也不知他还认不认得出风家军…”
“他好歹跟着侯爷多年,出身风家军,若是认不出…”柳絮讥笑哼了一声,兄弟们就差没把风字刻在脑门上了。
风家军是独一无二的,有自己的军阵队列和军礼,走出来就看得出不一样。
“小姐,今日这般,夙王那边…”
小姐有意泄露兄弟们的身份,长公主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夙王,恐怕会给夙王带来麻烦。
“无妨!”他应该知道了吧,京都城这趟浑水,夙王已经一双脚踏进去了,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怕痒。
而且,她给夙王的是一把双刃剑,虽然会带来麻烦,但也会让殷翎更不敢轻易动他。
再说,夙王今日的麻烦,何止是风家军和那几声战鼓,还有摘星楼和姜家,姜家入世,眼下只怕是皇上和殷翎最关注的事,桩桩件件的,立储一事又得往后拖了,当今皇上的性子,制作稳中求胜的事,这个节骨眼不会冒然提立储,夙王是皇子,姜家这时候入世,只为辅佐一个王爷?
“对了小姐,刚才路上捣乱的那些人…是离亲王府的人。”
柳絮冷声说着。
昭娇笑了笑,“从前倒是没发现,他心眼子这么小。”重活一世,顺道开了眼。
不过,依他那骄傲的性子,不至于人去干这种事,不过,他必是知道的,也是他默许的,殷长离这个人,绝不允许自己的属下善做主张。
这般想来,别扭的同时多少有点恶心。
“你去外头瞧瞧吧,既然露了面入了城,就干脆让他们在城里待着…”
昭娇眸子滴溜溜的转,嘴角微微上扬,反正都给夙王添麻烦了…
“是!”
柳絮退了出去,心里却只犯嘀咕,郡主确定要他们留下?五百人……不是三五个,要如何安顿?住哪?
原以为冷清的婚礼,却是格外的风光热闹。
“小姐,外头说,这是酒娘子的贺礼,让给送到这儿来。”
云想抱着酒坛子累得呼哧呼哧的。
“云香姐姐,以后可得改口了,得叫王妃。”银扣上去搭把手。
昭娇已经把盖头都取下了,人都送乏了许多。
云香吐了吐舌头,“记住了,王妃,这酒…”
也不知酒娘子是啥人,这贺礼有啥特殊的,王爷还特意吩咐送到王妃这儿来。
“取一壶,其他的封好,这酒贵得很…”
昭娇笑了笑,酒娘子还是这般性情啊,日后有机会,她一定再找她好好喝一场。
还有方亦舒,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再见。
她都不太记得怎么认识的了,后来就成了朋友,就是那种看上去淡如水的交情,却是为数不多的真朋友。
方亦舒的话很少,他们在一起的多数时候,都是她叽叽喳喳说,他安安静静听。
夙王府的热闹,很快就传到了离亲王府。
“真没想到,先皇后竟是姜家后人…这么说来,那小六岂不是…”
之前他们没将小六放在眼里,就是因为小六没有根基是颗浮萍,可现在不一样了。
殷仲义忧心忡忡说着,殷九离身上染了几分酒气,前头喜宴渐渐散了,他并没有去洞房,而是一脸冷意坐在书房里。
除了殷仲义,还有几个幕僚。
姜家的事给大家带来的冲击有点大。
太后回宫时也是心事重重,两位被冷落在新房的新娘子也是各自不高兴。
都没有身为新人的喜悦。
一个风头被抢,一个惊吓不小。
“你确定看清楚听清楚了?”
风玉儿原本是让飘零去找机会对昭娇下手,让她新婚之日身败名裂,结果却带回来这么个消息。
飘零本是风平浪的左右手,比风玉儿长几岁,对风玉儿一往情深,求得风平浪同意留在京都帮风玉儿。
“郡主,属下绝不会看错,那些抬娇的人,与风家军行军做派一样,那战鼓声也是…还有…还有夙王妃身边那个随从,虽然带着面具看不真切,但是属下觉得特别熟悉,很像一个人。”
飘零脸上闪过一丝惧色,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几分紧张。
“像谁?”
风玉儿此刻也是一脸紧张,风家军,这怎么可能?风家都死绝了,兵符在长公主手里,怎么可能是风家军,再说,他们为何要给徐娇娇抬嫁妆?
一定是飘零看错了。
“你还愣着干啥,快说啊!”巧秀也急得催促着。
“像……像风絮!”
“风絮?!”风玉儿整个人都站起来了,一脸惊恐。
柳絮是昭娇对他的称呼,在忠勇侯府,大家都称他风絮,忠勇侯赐的姓。
“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他早就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进的火海…”
风玉儿一边说一边摇头。
“属下只是觉得像,也可能是看错了…”
飘零也不敢确定,但是身量什么的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那种感觉。
“飘零,我爹呢?”
风玉儿突的抓住了飘零的胳膊急问,是不是风家军,爹一定能看出来,爹呢?
此时,风平浪正在长公主府等着殷翎。
夙王府这边,宾客基本散去。
宣武帝早已回宫,他是皇帝,不可能坐到散席,姜家老爷子也走了,但是殷翎却一直坐到了散席。
“小六,可知本宫为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