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靠着和自己宿主的共感,在娴都的神识里目睹了这一切:
旺财觉得,本来有血有肉的宿主,好像一瞬间变成了那种标准疯批的反派,封心锁爱,冷血冷情。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娴都和江母的对峙,啊不,单方面的压制还在继续:
“不用觉得我在骗你,我知道你相信神佛,也自然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
“毕竟,这可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江母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本来应该坚定地用科学来解释一切事。
但是不巧,她正是因为相信神佛,才会想到用股份换取江娴都的原谅,以减轻身上的罪孽。
刽子手的供奉,娴都不相信会有哪个正直的神明接受。
“早这么安静就好了,非要我动用武力。”
娴都活动手腕,叹了口气,很无奈:
“我现在可算理解,为什么有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跟你们江家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最开始想要让江娴都回来,那是因为你得知自己最完美的东西就要跑了,自然想拿回来。你当时并不知道江娴都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更不能调配试剂了。”
“还假惺惺地拿股份让我回来。如果我真的收了,你才会立刻和我翻脸。”
“因为确认了我还有所求,还愿意与你们江家再产生联系,那你自然会有恃无恐。”
“后来我没有收,你也知道了江娴都没有价值,自然不会再联系。”
“但是你为什么在濒死时还想见到江娴都呢?”
“——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你害怕死后会坠入阿鼻地狱,永堕无间,想要求得被害者的谅解。”
“你们夫妇真的是自私自利,狼狈为奸。他人对你们有用,就加以关怀;无用,便弃若敝履。”
真心里掺杂了一丝假意,那就是屎。
更何况江母的“母爱”里,掺杂的成分更多。
娴都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将原主的身世告诉江父江母。
但是原主本来就是想要报仇啊,更不想和江家扯上关系。
告诉他们,这些厚颜无耻的人,肯定会觉得江娴都身为江家的人,付出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于公于私,娴都都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所以,上天才派我来惩戒你们。”
“最后,祝你剩下的日子愉快。”
“……因为你作为人的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
娴都抬手,江母惊恐的发现,扼制自己脖子的力量瞬间消失了。
娴都轻笑,恢复了正常的瞳色,径直离开。
留下惊恐不已的江母,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
娴都走后的当天晚上,江母就因为惊吓过度,在睡梦中惊醒,活活吓死了。
随即江氏集团就发布了讣告,江父也因为伤心过度,将手中的权力都交给了江修文。
就像发出了一种信号,要账的人都找上门来——据说江修文还头脑不清弄了对赌协议来发展项目,最后赔得血本无归。
娴都来到A市的监狱,来看望一个“故人”。
“0399!”
“到!”
娴都就安静地坐在探视间里,等待这个人过来。
“刺啦——”
“哗啦——”
凳子拖动和手铐作响的声音。
娴都去掉墨镜,双手环臂,讽刺一笑:
“早上好啊江磊,在监狱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江氏倒台,N-39被上层收走,江父自然也没了最大的靠山,不久就被关进监狱。
江父因为江母死了,心里也没有什么念想,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所以在警方逮捕他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抗。
不过娴都可不会让他这么好过:娴都已经买通了监狱里的人,好好“照顾”江父。
拳打脚踢,那都是家常便饭。狱友们的工作,也经常推给江父去做。
此外,江父还有难以启齿的遭遇:
时常被狱友推搡,“捡肥皂”。
江父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风韵犹存,要不然也不会生出来原主这种样貌的孩子。
监狱里的人虽然不都是穷凶极恶吧,但总有人好这一口。
短短一个月没见,江父就已经好像苍老了二十岁,头发有点点斑白。
虽然娴都嘲讽他,但是江父像呆愣的人偶,没有什么反应。
哦,对。
江父因为这一段的遭遇,心理产生阴影,患上了失语症。
但是狱警喊他的时候,他也答到了。
看来平时,狱警没少棍棒教育他。
时刻活在担惊受怕中,那才是比死还难过。
原主受过的痛苦,他们死之前一定都要尝一遍。
当时N-39的母液,为什么只在原主身上试验?
因为江父觉得如果有差错,他自己可以继续研究——他自诩是这世上最在乎赵惠敏的人,将妻子的命交到别人手上他不放心。
在没有成果之前,最好不能让他人知晓,担心他们会觊觎N-39的成果。
而且孩子身上有江母的基因,适用性更强。
至于为什么不给江修文注射?
哈……因为他是男的,江母是女的。
多番“权衡”之下,就定了原主。
原主也是“愚孝”,竟然同意了……
估计她后面也很后悔听信了江父的鬼话,所以才有了想要复仇的想法。
好在N-39已经被上层收走了,江父已经没有受上面照拂的待遇了。
不过上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酒囊饭袋。N-39落到他们手里,也只有浪费的份儿。
但是相信还会有后起之秀,能真正将它发挥价值,尽原主未竟之心愿。
江父这副木偶的样子,也让娴都的兴趣如潮水般褪去。
不过他这样,才是让好面子的他生不如死的最佳方式。
娴都也懒得和江父浪费时间,多费口舌,戴上墨镜,离开了监狱。
临走的时候,又塞给狱警一个红包,让他继续多多“照拂”江磊。
娴都不知不觉走到了江氏大厦前,看到有装修工人正在更换上面的字样。
昔日繁华的大楼,因为破产,一朝易主。
娴都看着这些,心中有些感慨。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名瘸腿的乞丐,就坐在原本江氏大厦的楼底,向行人乞讨。
娴都掏出一枚硬币,走到他面前蹲下,将硬币抛给他。
乞丐连忙去接:
“谢谢,好人一生平……”
他捡起那枚硬币,却发现是枚游戏币。
他抬起头,问:“是不是弄错了?”
娴都半拉下墨镜,架在鼻梁上:
“没搞错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