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张平等、共存,严禁互相攻伐侵占的行为。
即主张民族共存,禁止吞并。
所以像是奥斯顿这种扩大卡佩领地的做法,其实就是钻圣教的空子——他只占领他们的土地,但是保存他们的民族。
那些被占领的人,也只是以“寄住”的形式,换了一个领主缴纳赋税。
但是为了防止这片大陆上,因为某个国家太过强盛导致强权政治,圣教的教义规定,两国的国主不可缔结婚约,即夫妻双方不能同时为两国的国王。
奥斯顿膝下没有子嗣,卡佩王室凋零,直系只剩下瑟拉芬娜这一个公主。
女人继承王位,很少,但不是没有——现下就是这种特殊的情况。
所以在奥斯顿病重,甚至活不了多长时间的情况下,瑟拉芬娜估计很快就能继位,但是埃尔罗伊作为王储,霍德华国王巴尔萨扎唯一的孩子,将来一定会继承王位。
但是婚礼都进行到最后一步,其实已经可以宣布婚姻有效了。
……除非娴都主动放弃自己的继承人资格,留在霍德华。
这些天来,卡佩即使是有了霍德华的援兵,但在战场上还是节节败退。
这本就是不义之战,现在回到卡佩也是接手一个徒有空壳的国家。
留在霍德华却是未来的王后,能过上衣食无忧不用烦心的生活。
可是……那毕竟是一国之主的位置。
所以……
教堂中的人从祝福的喜悦中脱离,寂静在这片空间弥漫。
大主教无措地左右看着娴都和埃尔罗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宣布这场婚礼有效。
坐在台下的人也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继续观礼,还是默默走开留给这对“新人”空间。
梅林大公则是坚定地望着娴都,眼神中只透露出一个信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埃尔罗伊则一直紧紧盯着娴都的表情,带着期盼又渴望的意味。
——他希望自己留在这里。
其实娴都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回去肯定还要选择海路……
她晕船。
而且任务上也没有必须要到卡佩才能做的任务。
以后有了那就再说。
所以心中的天枰早就已经倾斜了。
“放心,我当然是……”留在这里。
【现发布随机任务二:继承卡佩王位】
“……”
……
娴都还是告别了霍德华,依旧是坐船回到了卡佩。
真会卡时间,早一个月,或者晚一个月也好啊……
偏偏是她任务二马上就要出结果的时候!
不过最终也没有说这场婚礼是否完成——这是埃尔罗伊争取的结果,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奥斯顿其实病得不重,而他的瑟拉芬娜还可以回来继续履行婚约。
埃尔罗伊将娴都送上船,目光中包含着不舍。
嘴唇蠕动了很久,最后千言万语凝成一句承诺:
“我将永候你,我的公主。”
埃尔罗伊低头,有了血色的唇瓣,悬停在娴都的手背上方。
空气之吻。
一如娴都初见埃尔罗伊时那样。
……
娴都在亦安的护送下,很顺利地回到卡佩。
亦安虽然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畏畏缩缩的,但还是很贴心地远远跟着,只在娴都一个人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才浮出水面,和她打招呼。
……虽然还是一直扎着麻花辫子就是了。
不像亦安那样无忧无虑,娴都倒是心事重重,以至于上船的时候差点给旺财忘了: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等着奥斯顿去死?
听起来还挺阴间的……
不过娴都还是准备见一见病重中的奥斯顿。
因为……她总感觉,他这病,来得很蹊跷。
娴都来到王宫,见到了早有耳闻,但是一直没机会见到的平民王后——西维亚。
据说这个平民王后粗鄙不堪,因此在初次进入社交圈的时候,即使是恶补了很多贵族礼仪,但是还是被那些贵族妇人嘲笑了很久,成了整个圈子里下午茶时的笑话。
不过她现在的仪态和神情,可是挑不出一点错。
可见她也在这场无爱的婚姻吃了不少苦……
西维亚的容貌虽算不上美艳,但是有种越看越舒服的感觉,是很亲和的长相。
端庄的王后接待着前来看望国王的各位贵族,不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国王的情妇。
奥斯顿当然没胆子动那些权贵的女人,他只敢打上那些孀居的女子和小贵族。
如果奥斯顿死了,这些人才是真正失去了庇护伞。
到时候奥斯顿得罪的贵族,保不准就会将怒气撒在她们身上。
奥斯顿瞧不起那些对他嗤之以鼻的贵族,只因为子嗣,才和一些风评不好、但是有过生育经验的贵族夫人纠缠在一起。
越缺少什么,越艳羡什么;越逃避什么,越追求什么。
这么多的绿帽子,换别人可能都维持不住这脸上的假面——无关情爱,只是尊严问题。
王后西维亚看到娴都,客气中带着疏离,好像并不关心王室的继承,就像是心已经死了。
不过她还是隐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娴都,仿佛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即将沦为人间炼狱。
娴都本来还在怀疑奥斯顿突然病倒是不是和王后有关,毕竟她的未婚夫横死估计有奥斯顿的手笔,
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方,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与情绪,娴都又不确定了。
不过这些毕竟都是猜想,具体还是要见了奥斯顿的真实状况才能下结论。
“嘎吱——”
娴都推开厚重的大门,没想到国王的寝室也是这个样子。
看来卡佩现在真的只剩下一副空壳,要不然好大喜功、极尽奢靡的奥斯顿怎么会屈居于这样的房间中?
娴都在黑暗的房间中穿梭,面容渐渐从阴影中探出来,吓到了还没从梦魇中清醒,半梦半醒的奥斯顿。
奥斯顿现在深陷梦魇中:
一个平常的午后,奥斯顿在用完再简单不过的一餐后,就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渐渐陷入了沉睡。
但是醒来后就中风了,同时还陷入了噩梦——那个18年前,一切罪孽开端的夜晚。
它不断地在梦境中重演,时刻挑战着奥斯顿的本就濒临崩溃的理智。
所以他就这么病倒了,嘴里还时常说着胡话。
他颤抖着手,指向半个身子隐匿在幽暗中的娴都,声音沙哑:
“你……你绝对不是瑟拉芬娜!”
“为什么?”
娴都的眼眸一瞬间切换了意味,变得晦暗不明。
“因为她已经死了……”
“……啊!”
奥斯顿好像陷入了更痛苦的回忆,发出痛苦的哀嚎。
理智想住口,但是身体却早已脱缰:
“我亲自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