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口吻嚣张且自信。
陈清恍惚间,都能窥探到书中运筹帷幄的人,看书的时候,她站在贺羽翔身后,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觉得他合该长出尖锐的锋芒,和这个痛苦的世界互相伤害。
如今自己来了,陈清不想遮掩掉他的光芒,循循善诱道:“那鞋垫的成本呢,你又想要卖多少钱?”
“鞋垫成本的三倍吧,其中需要碎布头,还有我们两个小孩的制作成本,以及我们转交给老乡时,他也是需要承担风险的。”
贺羽翔想做成这件事,眼珠子转了转说:“成本的三倍,其中一份是成本,一份是我们的工钱,一份我们给你怎么样?”
“那你读书之后还能做吗?”
陈清提醒,目前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了。
贺羽翔:“我们先做啊,万一做成功了,我可以不上学啊,又或者可以把我们做出来的增高鞋垫转卖给专门在黑市做生意的人,又或者是合作的老乡,还有两个月时间呢,多得很。”
“增高鞋垫我支持你们做,老乡我会去联系,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不能荒废学习,我不要求你到时候读书满分回来,但最起码也得及格。”
书中的大反派可是没读什么书的,很羡慕男女主都读了大学。
陈清自然也希望他这辈子能读书。
贺羽翔激动点头:“那你答应我了,可不准反悔!”
“不反悔。拉钩?”
“咦惹,那么幼稚的事情,我自从三岁开始就不做了!”
贺羽翔嫌弃脸。
陈清:“……”
臭小孩。
贺羽翔:“好吧好吧,答应你好了。”
两人伸出小拇指,陈清边晃着小拇指,边说着拉钩的台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一辈子不准吃肉!”
“嘶——”
这惩罚也太恐怖了。
他刚刚给小姨的利润是不是太高了。
她等于白得一份钱啊!
贺羽翔暗暗后悔着,赶紧去做鞋垫了,一秒都不耽搁的。
在门口拔着门槛观看全程的贺钰婷懵懵的,陈清上前拍了拍她发顶:“你哥哥要赚钱了。”
“我也要!”
小钰忙举手。
生怕被落下一般。
陈清:“那你去忙?”
“好耶!”
小钰同志哒哒哒的跑到正厅,跟哥哥一块做增高鞋垫。
陈清好笑的摇摇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屋外议论声一轮又一轮,关于陈清的攻击不断,等她做好衣服给秦大伟时,距离他去海市就剩下一天了。
陈清带上了那半本草稿送给贺远,虽然他人挺烦的,但如今的研究员都是全心全意为祖国的,她可不能阻拦先辈们前进的步伐。
“贺研究员和你们一起去海市吗?”
“他水土不服,可能需要多待两天,免得坐船吐的昏天黑地。”秦大伟接过她的衣服,诚挚道谢:“陈同志,谢谢你啊。”
“小事。”陈清浑不在意摆摆手。
她手边放着五张大团结,让她对于这世界都有了些归属感,说来,她该感谢的是苏娟娟。
她可是拿了苏娟娟一半的存款。
“娟娟人呢,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但娟娟爸妈发现她逃跑了,正到处找她呢,我家总是被她家查看,她就不在这,你要和她说说话吗?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不了,那样太危险了,等明天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好!”
秦大伟憨憨一笑。
把陈清送走之后,他偷偷的把衣服送到苏娟娟的身边,打开旧布包着的外层,露出一套漂亮的军绿色衣裳。
“是列宁装!”
当下再漂亮的颜色,都比不上军绿色,再美的衣裳也比不过列宁装,那是全民认可的衣服,更是身份的象征。
苏娟娟抱着列宁装眼眶微红:“这就是我的嫁衣了。”
“嗯,你穿起来肯定好看!”秦大伟无措的安慰。
苏娟娟一笑,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包裹,上面写着:‘苏娟娟亲启,至于要不要给秦同志看,那就看你喽~’
秦大伟:“那我要躲避一下吗?”
苏娟娟不太明白衣服有什么好躲的,但打开蝴蝶结的那一刹那,她就用身体挡住了秦大伟的视线:“你转过去!!!”
“什么啊?”秦大伟没看清楚。
“反正你给我转过去!”苏娟娟脸蛋爆红,凶巴巴道。
“好嘛,我转过去。”秦大伟被她一哄,有种抓心挠肝的痒,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看的吗?
听着身后的声响,秦大伟好奇的扭头看了眼,人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傻愣愣的。
颜色鲜亮的红色,圆圆的两团,细细的肩带,秦大伟自然一下猜测到是穿到哪里的,人都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这这这……”
“你怎么还转头看!”苏娟娟恼羞成怒:“转过去。”
秦大伟害怕娟娟以为他是流氓,立即把脑袋转过去,一移开视线,他就感觉浑身燥热,尤其是鼻子总感觉要喷涌而出。
苏娟娟看他老老实实坐着了,才看陈清写的小纸条:“结婚的内衣内裤我给你准备一套,洞房花烛夜嘛,还是得红色才有意思,内衣有扣子,你穿之前可能需要稍微练练手才能扣上,有三个扣子,肩带也是能调松紧的,还有三套是寻常的,假如你住宿舍晾晒也不会不自在。祝你新婚快乐啊~”
纸条上的字迹清晰,自然流畅,更令苏娟娟感动的是,陈清会考虑到她的贴身衣物。
那可是她妈妈都没考虑过的东西。
内衣都是亲手制作的,要是去买也太贵了,她妈上次给她做内衣,已经是三年前了。
她一直在长身体,内衣烂了或者小了的时候,都是找块碎布弄大一点,每次在大杂院晒内衣的时候,她的内衣最破,还被嘲笑过。
这次跟着去海市那么繁华的地方,拿出破破烂烂的内衣晒在外面,苏娟娟有些难堪,但也不想花费更多的钱。
但没想到陈清会给她准备。
秦大伟背过身好一阵,听到小声的啜泣,忙问:“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感觉陈清同志她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