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榕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没事。”
谢礼文点点头:“那我们先回房休息,晚些时候我再陪你去看母亲。”
陆悦榕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跟着谢礼文回了房。
她早就知道,回到谢家后的日子不会轻松。
她没想到是这般的窒息。
但她已经选择了到这里来,只能继续忍耐。
回到房中,陆悦榕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一片茫然。
谢礼文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悦榕,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陆悦榕靠在他的肩上,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嗯。我相信你。”
她闭上了眼,缓缓道。
……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金壁辉煌的雕梁画栋间跳跃。
殿外,夏日的细雨绵绵不断,雨丝如银线般垂落,轻轻敲打着殿前的青石板。
太医们脚步匆匆,忙碌地穿梭在病患之间。
紧张的氛围虽未完全消散,却较之前几日缓和了许多。
这一切的转变,皆归功于陆舒瑶献上的那张药方。
看似简单的药方,却有着惊人的效果。
宫婢们服下后,原本居高不下的高热逐渐退去,中毒的症状也显着缓解。
那些被太医们几乎放弃的重症患者,在服下两碗汤药后,也精神焕发,病情大有好转。
太医们不敢贪功,赶忙将此事禀报给叶宴臣。
叶宴臣这几日病情也有所改善,但仍残留着消化不良等症状。
听闻药方的神奇功效,他立刻下令让太医按照陆舒瑶的方子煮一碗药给他。
太医面露犹豫,迟迟没有行动。
叶宴臣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怎么,朕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
太医急忙跪地,解释道:“陛下恕罪,臣等并非有意违抗,只是这药方所用的药材都很普通,臣担心陛下服用后……会有所不适。”
叶宴臣冷哼一声,语气坚定:“药材即便廉价,只要能治病救人,就是良药。朕若不亲自尝试,怎敢将这方子推广到天下?快去煎药!”
太医不敢再耽搁,连忙退下亲自煎药。
待太医离开后,叶宴臣微微抬手,对身旁的伏久说道:“去,把美人请来。”
不多时,陆舒瑶莲步轻移,缓缓走进养心殿。一袭淡紫色宫装宛如云霞,将她衬托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微微福身,声音轻柔似风:“臣妾参见陛下。”
叶宴臣抬眼看向她,目光中满是赞许与深意:“爱妃不必多礼。过来,坐到朕身边。”
陆舒瑶款步上前,在叶宴臣身侧的软榻上优雅坐下,姿态端庄又不失柔美。
叶宴臣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声音低沉地问:“瑶儿献上的药方,效果显着,太医们都赞不绝口。朕想问问,这药方你是从何处得来?”
陆舒瑶微微低头,长睫轻颤,语气谦逊:“回陛下,这药方是臣妾偶然从一本古籍中发现的,并非臣妾独创。臣妾只是稍作整理,献给陛下,实在不敢居功。”
叶宴臣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总是这般谦逊。”
“不过,这药方既然是你献上的,朕便用你的名字赐名,将其命名为‘舒瑶方’,并昭告天下,以表彰你的功劳。”
陆舒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摇头:“陛下,臣妾不敢承受这份殊荣。这药方本是前人的智慧,臣妾不过是借花献佛。若陛下真要推广这个方子,还请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提及臣妾的名字。”
这药方的功劳实在是没有半分的关系,她不过是将方子提前说出来,以求救更多的人。
上一世旁人的功劳,她不敢自居。
叶宴臣目光深邃,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般心系天下,不愿邀功。可朕偏偏要让你名扬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朕的美人不仅容貌绝美,更是才智过人。”
陆舒瑶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别过头去,声音低如蚊呐:“陛下……莫要打趣臣妾。”
说着,她微微侧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羞涩。
叶宴臣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动,再也按捺不住,伸手将她猛地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瑶儿,朕何时打趣过你?朕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
陆舒瑶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心跳如鼓,却没有挣扎,反而轻轻咬了咬下唇,略带娇嗔地说:“陛下……太医们还在外面,若是被人看见……”
她的声音软糯,尾音微微上扬,好似在埋怨,又似在撒娇。
叶宴臣低笑一声,语气霸道:“看见又如何?你是朕的美人,朕宠你,天经地义。”
陆舒瑶无奈,只得依偎在他怀中,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就在这时,太医端着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殿内亲昵的两人,恭恭敬敬地将汤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轻声道:“陛下,药已煎好。”
叶宴臣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碗汤药,又看向怀中的陆舒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瑶儿,你来喂朕。”
陆舒瑶一怔,不由想起那日才入养心殿喂药的事情,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她轻轻挣脱叶宴臣的怀抱,站起身来,故意慢腾腾地走到矮几旁,扭动着腰肢,端起那碗汤药。
她微微蹲下身子,用汤匙轻轻搅动着汤药,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眉眼,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叶宴臣靠在软榻上,静静地看着她,常日暴戾无情的眼眸之中,竟然带了几分柔意。
过了一会儿,陆舒瑶觉得汤药的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叶宴臣身边。
她在榻边坐下,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叶宴臣嘴边。
叶宴臣微微张嘴,含住汤匙,却没有立刻吞咽,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陆舒瑶,含着汤匙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陆舒瑶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牢牢锁住。
他精气神才恢复了没两日,气势便这么足了。
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扑闪,轻声说道:“陛下,快些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