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洒落在京城的石板路上,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陆悦榕静静地坐着,她的面色略显疲惫,秀眉微蹙,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在谢府发生的种种不快。
谢府众人的态度,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马车突然猛地停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陆悦榕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撩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马车被一群进城的乞丐团团围住,他们衣衫褴褛,破旧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这渐冷的天气。
这些乞丐面黄肌瘦,深陷的眼窝中透着求生的渴望,纷纷伸出脏兮兮的手,嘴里不停地哀求着:“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陆三今日心情本就不佳,被这群乞丐这么一拦,顿时火冒三丈。
他“嗖”地跳下马车,几步上前,狠狠踹了一个乞丐两脚,嘴里骂骂咧咧道:“哪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敢在这儿挡道!都给我滚远点!”
“三弟,住手!”陆悦榕连忙出声制止,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迅速走下马车,看着地上那个被踹得蜷缩起来的乞丐。
那乞丐痛苦地呻吟着,让人看了不忍。
“他只是个可怜人,你何必迁怒他。”陆悦榕摇头,然后道:“让他坐车辕上,找人带他看看大夫,给他些银子。”
陆三满脸不情愿,可又不敢违抗姐姐的命令,只能嘟囔着将那个乞丐带上了马车。
回到陆府后,陆悦榕径直前往大厅去见大夫人。
大夫人正坐在厅中,手中拿着一本佛经,神色安详。
看到女儿回来,她连忙放下佛经,眼中满是关切,问道:“悦榕,你怎么回来了?”
陆悦榕眼眶一红,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将在谢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夫人。
“母亲,他们都不把我当回事,这门亲事,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大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女儿,婚姻之事,本就诸多波折。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几日。有些事,急不得。”
陆悦榕点了点头,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这时,她又想起路上的乞丐,便对大夫人说:“母亲,我带了个受伤的乞丐回来,您看……”
大夫人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如今京中不太平,你怎的还带个乞丐回来。先让人把他安置好,明日送去医馆看看,给些碎银子便是。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陆悦榕应了一声,便退下休息了。
等她走后,贴身嬷嬷从内室走了出来,满脸疑惑地问大夫人:“夫人,您为何不劝劝大娘子放弃这门亲事?”
大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她过去之后怕是不会过得如意。可你还不了解我这女儿,这亲事是她费了大力气换来的,以她那倔强的性子,怎会轻易放弃。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娘子这性子,太要强了。”
大夫人又想起了乞丐的事,对嬷嬷说:“你去吩咐下去,送那乞丐去医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如今京中流传着疫病,我猜多半是这些流民从南方带来的。可别让府里的人染上了。”
嬷嬷连忙点头:“老奴这就去办,夫人放心。”
……
皇宫内玉瑶殿中,陆舒瑶正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裙摆如花瓣般散开。
她肌肤胜雪,细腻如玉,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中透着灵动与妩媚,顾盼间恰似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娇艳而动人。
既有少女的纯真,又透着女子的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地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妩媚。
小喜子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连脚步都有些凌乱:“娘娘,不好了!”
陆舒瑶缓缓坐起身,瞥了他一眼道:“何事如此慌张。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喜子连忙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小的听说,最近朝堂上已经有好几个大人请假了,说是京中流传了疫病,现在人人自危。街头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咳嗽,百姓们都害怕极了。”
陆舒瑶微微皱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竟如此严重了?”
“是啊,娘娘。听说街头已经有不少百姓病倒了,药房的药都快卖光了。大家都在抢购药材,人心惶惶的。”
小喜子退下后,陆舒瑶又躺回了美人榻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没过两日,便听闻孔雅生了病。
这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宫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陆舒瑶得知后,神色微微一变,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写了一份方子,让佩兰去要药材。
佩兰忙不迭地应下,转身就去办。
回来之后,佩兰问:“宝林,这些药材是不是给孔御女送过去呀?”
“给她?不是,只是先留着。”
佩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陆舒瑶看着丫鬟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不懂,这疫病来势汹汹,多准备些自然是好的。”
而且,她觉得这宫中的人,心里的弯弯肠子都特别多,不一定会真的觉得她是好意。
说不定还觉得她要害人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里,陆舒瑶陷入了回忆之中。
上一世,疫病爆发时,整个京城乱成一团。
人们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试着治病,有的用民间土方,有的重金聘请名医,可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无数人在这场疫病中痛苦挣扎,甚至失去生命。
而她,在那混乱的局势中,也生了病。
此后才偶然得知了这个最有效的方子。
“快去将药材存起来,这两日也不准小喜子出去探听什么消息了,咱们便在玉瑶殿里好好过便行。”
佩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敢多问。
“再去打听一下,这疫病在宫中的传播情况,还有其他嫔妃们的动静。”陆舒瑶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记住,此事不可声张,明白吗?”
佩兰连忙点头:“奴婢明白,一定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