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一撒娇,花妜夫人便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就不看。”
她没有追责的意思,迟意也没必要上赶着拆穿槐夏是假小姐的事情。
即便花妜夫人自己可能都能看出来,但她找女儿找了那么多年,即便是假的,她也宁愿抓住这虚假的幻想。
宴会一共三天的时间,第一天是品酒,第二天赏花。
不是普通的花,是花妜夫人精心培养出来的灵花,且大多数都是奇珍异草,有些具有剧毒,大多数都是灵气十足的,简姝看得两眼放光。
作为清霜谷的少谷主,清霜谷也培育了数不清的灵植,却远没有花妜夫人培育出来的这般品质好。
三人凑在一起赏花,陈柏元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指了指旁边:“我去那边喝点水,你们不要走远。”
这种不舒服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这里地势开阔,是紫藤苑后方的平坦院子,甚至连墙壁之下的苔藓都生出的漂亮的黄绿色小花。
他喝了口水,再抬头,刚才还在人群中的三个少女却突然消失不见。
仅仅低头的功夫。
一股极其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他立刻冲进人群中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陈柏元突然有些慌了。
一开始他只当迟意是师父的女儿,可是朝夕相处之前,他已经把这几个人当成是他的伙伴,哪怕他的年纪都能当他们的长辈。
一向稳重的男人慌乱地在人群中询问,也不管对方是谁,可问了一圈,没有人注意。
他只能冲到花妜夫人面前,彼时的花妜夫人刚好在和另一个身着淡蓝色华丽服饰,带着冰蓝色面具的男人说话。
两名侍卫瞬间挡住了陈柏元的去路,“何人擅闯!”
“我的朋友刚刚在宴会上失踪了,你作为这次百花宴的主人,有责任帮我找到她们。”陈柏元尽量让自己冷静。
但他不知道,他此刻眼神冷冽,像刀子一样能将人的视线割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让人不敢靠近。
花妜夫人挑眉,不疾不徐:“百花宴上这么多人,夫人我难道每个人都看着么?我这里大得很,说不定是她们三个贪玩跑出去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你当她们是三岁孩子呢?我只是喝个茶的功夫。”
槐夏在旁边冷嘲热讽:“谁知道呢,你们不就喜欢出风头么,说不定有人看她们不爽将人带走了也不一定呢,所以说啊,有时候人不能太狂妄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孩的模样让陈柏元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他手中的长剑瞬间自他身后升起,强大的灵气也压迫力就连花妜夫人也心下一惊。
“这里是百花镇,是本夫人的地盘,你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花妜还没来得及将槐夏藏在身后,陈柏元的灵气就已经将槐夏整个身体都捆住。
剑气架在了她的脖颈上,鲜血瞬间从她白皙的皮肤上流了下来。
槐夏吓得浑身僵硬,脖子上的疼痛让她颤抖着看向花妜,“娘……娘亲……”
“什么百花镇,什么花妜夫人,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茗钥被你掳走,你怀疑你现在这个女儿的真实性,所以将茗钥带走想要进一步验明正身,但简姝和迟意,被你当做交换送了出去,是也不是?!”
剑气在陈柏元的周围形成强大的压迫力,洞虚境的威压放出来的一瞬,不少低于洞虚境的客人都受不了跪在了地上。
有些勉强能抵抗得住的也根本无法抬头。
花妜夫人看起来似乎也收到了一些影响,但还能开口说话。
她面色冷了下来,没有刚才温和的模样,“我很不喜欢别人揣测我。”
“我也很不喜欢别人搞小动作,夫人应当听过观山书院,也应当知道我们观山书院的人最是护短。”
“茗钥和迟意那两个丫头你护着也就罢了,简姝是清霜谷的人,和你又没关系。”
陈柏元冷笑:“夫人果然将我们都调查清楚了,简姝的确不是书院的人,但她是书院的客人,更要护着。”
“但你现在只有一个人。”花妜夫人指了指周围的人,“我有这么多人,你就算拼尽全力,应该也无法战胜吧?何必呢?”
这句话变相承认了陈柏元的猜测。
准确来说是迟意的猜测,就在昨晚,迟意找到他们说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原本陈柏元还有些不太信,这里全都是眼睛,谁会这么大胆在花妜夫人眼皮子下面抓人?而且目的是什么呢?
但迟意只淡淡说:“如果抓人的就是花妜夫人本人呢?”
他甚至怀疑今天突然不舒服就是花妜夫人搞的鬼,在她的地盘,除了她自己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在场修为比他高的也不多,有好几个都是上界之人,他们是不会在下界贸然出手的。
陈柏元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脑子里只有几个女孩的安全。
剑气又入槐夏肌肤三分,吓得槐夏差点晕死过去,疯狂求饶:“娘亲!救救我啊!!!”
可花妜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着急。
甚至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摆摆手,下属为她斟上一杯茶,茶香四溢,在剑气中飞舞缠绕。
见花妜这样子,槐夏有些恼怒,她哭着控诉:“娘亲,您救救我啊,我要死了!!”
“陈柏元,我知道你们观山书院的名号,也知道前几天鬼蜮的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和上界龙族作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极乐城城主,我也不想得罪谁,想要抓迟意的不是我,至于简姝,她应该是被误伤一起抓走的,没办法呀,他们说了,可以帮我找回我女儿的回忆。”
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听见龙族二字,陈柏元顿时心中一沉,就连有些宴会上的妖族都有些骚动。
光是听见这两个字,他们这些妖都会骨子里开始害怕。
被陈柏元挟持的槐夏已经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她惶恐地看着花妜夫人,“娘亲……你……你都……”
花妜夫人淡淡地吹了口茶的热气,“夏夏,也不要怪娘亲怀疑你,这么多年了,你突然出现很难让人信服,更何况,和龙族合作的一直是你,我还得谢谢你没有让龙族的人将茗钥带走,我只要茗钥,旁人,我不在乎。”
陈柏元却突然笑了,“她最恨的怕就是茗钥了,她让龙族带迟意走怎么可能不带走茗钥,花妜夫人,你也被摆了!”
花妜握住茶盏的手一顿,她猛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