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你是泰明公的巫祝?”
“哥,你是泰明公的布道士?”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醒来,依然清晰记得梦境里的内容,对此感到惊奇不已。
许平安拿起一柄青色灵芝端详,其周围青色灵气氤氲,一看就非凡物。
“这两柄青色灵芝,应就是泰明公大人让我们服下的洗髓灵芝吧?”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青色灵芝放入口中,嚼动几下。
味苦若黄连,实际并不好吃,于是他干脆一口吞咽下去。
刹那间,汹涌洪流般的药力在腹中轰然炸开,凶猛无比,朝着全身经脉奔涌而去。
凡人全身闭塞的经脉,哪里承受得住如此冲击!
许平安感受到一股炽热之感从胃里蔓延开来,仿若滚烫的岩浆流入身体。
他痛得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牙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
一旁的许玲看得无比揪心,她双手轻柔握住哥哥的一只手,声音带着哭腔:
“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就在这时,昨晚从神像投入许平安体内的山神意志,以及陆决明打入他体内的土行木行两道灵气,开始起了作用!
土木双灵气在山神意志的引导下,迅速弥漫开来,包裹住许平安脆弱的经脉,土行灵气仿若一层护盾,抵挡着药力狂暴冲击,而木行灵气不断修补着被受损的经脉。
两道灵气卷携着洗髓灵芝的药力在丹田回转,紧接着流进会阴、命门,沿着脊椎的督脉游龙而上,经过大椎、玉枕,再回到百会穴,最终完成一次周天循环。
此刻,许平安他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脸色终于平缓下来。
打通了全身筋脉后,这股汹涌的药力像是被驯服,变得柔和,继续有条不紊地在全身游走,不断进一步拓宽经脉,同时不断强化着血肉与骨骼。
许平安只觉体内麻痒酸痛交加,皮肤之下仿若有无数只小虫在穿梭爬行。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这股力量的重塑下,发出“咯咯”的细微声响;肌肉也在不断地撕裂、重组,每一寸都蕴含着爆发之力。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黑色光泽,毛孔之中,丝丝缕缕的黑色污秽缓慢而持续地向外渗出,如同浓稠的墨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整个洗筋伐髓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
原本堵塞的经脉,此刻宽阔顺畅,灵力在其中奔涌,许平安只觉周身一轻,仿佛挣脱了尘世的枷锁。
“玲儿,你也赶紧吃下这灵芝,我现在感觉全身无比轻盈!”许平安欣喜若狂,激动手舞足蹈。
“哥,你全身好臭!”许玲捏着鼻子退得远远的,蹙起黛眉,一脸嫌弃地瞅着许平安。
许平安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衣服嗅了一下,被熏得直干呕。
他立马跑出门外,跑到离家不远处的小池塘跳了进去。
不到三息时间,一条条鱼、一只只青蛙浮上了水面,翻着肚子,大概是被恶臭熏晕了过去……
屋内,许玲拿起青色灵芝,眼神闪过一丝认真,往口中送去。
半个时辰后……
许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汗珠,全身衣衫被汗水浸透。她挺起娇柔纤细的身躯,眼眸之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灵光。
此时此刻,全身和发丝间沾染着污垢,丝毫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的灵动气息。
洗筋伐髓终于停下后,许玲深吸一口气,刹那间,一股奇臭直冲天灵感,熏得她差点翻白眼。
许玲一刻也不能忍受,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家中那简陋的浴室。
说是浴室,不过是用几块破旧木板围起来的狭小空间,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粗糙的木桶,旁边搁着一只缺了口的水瓢。
紧接着,浴室里响起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
两人前后沐浴更衣后,焕然一新。
原本因长年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粗糙的皮肤,此刻都白了不少,仿若褪去了一层陈旧的外皮,露出了底下鲜嫩的新生肌肤。
两人各自带上一枚叶片符箓,他们可是牢牢记得泰明公的叮嘱。
此符箓可化解瘟疫,他们必须抓紧告诉村里的大家,让大家前往神庙上香求符,脱离瘟疫的折磨。
许玲准备踏出家门,她伸手握住木门把手。她本想着轻轻拉开,哪晓得手指刚一使力,只听“咯吱”一声木头发出哀鸣,整扇门竟然就那样被她硬生生地连根拔起!
她下意识地单手提着,那扇厚重的木门便悬在了半空之中,举重若轻。
她自己当场愣住了,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神,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意与歉意,看向身后的许平安,嗫嚅着开口:
“对不起,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好像力气变大了一点……”
许平安站在身后,亲眼目睹了这离谱的一幕,同样眼睛瞪得溜圆,惊得合不拢嘴。
不过,他看着妹妹那副有些委屈的模样,赶忙安慰道:“没事儿,不怪你,反正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门先放着挡着就好,等咱回来再重新装上吧。”
许玲听闻哥哥的话,点了点头,随手就将那扇木门往门框上一怼。
这一怼可不得了,只听“哐当”一声,震得整个茅草屋子都晃了三晃,门口上方一块摇摇欲坠的烂木头瞬间松动,直直地朝着许玲的脑袋掉落下来。
“玲儿,小心!”
许平安见状,心急火燎,想也没想,本能地双脚一蹬地。
刹那间,他脚下如生风,整个人竟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腾空而起。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为自己的“轻功”感到欣喜,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径直朝着屋顶撞了过去,直接将屋顶撞穿。
最后整个人卡在了屋顶中间,脑袋从茅草屋顶上冒了出来,两条腿悬在半空扑腾个不停,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许玲看到哥哥这副窘态,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破坏房子的能耐不相上下,原本许玲还为自己弄坏门的事情感到愧疚,现在见到哥哥弄坏了屋顶,心里一下平衡了。
“玲儿,快来帮帮我!”
许平安哭笑不得地喊道,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
刚出门,两人没走多远,就见到了一群乡勇队的人全副武装,手持斧头草叉麻绳等工具,匆匆往农田方向赶去。
乡勇队里的猎户张烈,见到许氏兄妹二人,皱着眉头走过来驱赶。
“现在外面危险得很,别在外面乱逛,你俩赶紧回家躲好,把门窗都关严实一点!”张烈的表情无比严肃。
许平安好奇问道:“烈叔,一大清早,这是发生了何事?”
“我们或许能帮上点忙!”许玲的眼神透露着认真。
张烈不耐烦地对着许氏兄妹二人摆摆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你们小娃能应付的。”
“快回去吧!听大人的话!”
在张烈严厉的驱赶下,许平安和许玲点了点头,无奈往回走。
待张烈走远了后。
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折返回去,偷偷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