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满意的拍了拍秦长安的肩膀,那是越看越满意,送自己一斤,那就造业不用喝那种难喝的煮茶了。
“长安啊,你过来。”
蒙毅见到秦长安这涉世未深的孩子,被王贲三两句就忽悠了,连忙对着秦长安招了招手。
“蒙伯伯,您第一次来我家,晚辈身上没有任何钱财,您走的时候,我也送您一斤春茶。”
“只要渣子茶壶中放入一小撮,然后用沸水泡一会儿等到茶叶沉淀,就能喝了。”
“若是为了更好的口感,第一遍可以不喝,第二、三壶才是春茶之精髓。”
面对这个蒙伯伯,秦长安也是老实乖巧地夺过嬴政面前的茶壶,小心翼翼地给对方满了一杯。
“嗯,好!好!好!”
“那蒙伯就多谢长安好意了。”
蒙毅也是拍了拍秦长安臂膀,一副我对你们满意的表情。
而一坐在一旁的李斯,则是被秦长安直接忽略了。
主要是在秦长安眼中,这货是大爷的管家,场合不对,毕竟秦长安可是有着自己计划的。
若是一会儿让着管家下不了台,那岂不是让对方难堪吗?
李斯心里尽管很是好奇这春茶到底是什么味道,但也知道这个场合他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毕竟是给秦长安找小妾,严格来说,是老丈人考核女婿的场面,而始皇帝也有意让老秦人强强结合,根本就没有让外人插手秦长安婚姻的意思。
李斯识趣地没有说话,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哎!”
“人心不古,真是人心不古啊!”
嬴政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有些吃味地看着游走于王翦蒙毅二人之间的秦长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春茶这等好东西。
“两位伯伯,你们吃了我的美食,又喝了我的春茶,而且我还答应送你们一人一斤,我没怠慢两位伯伯吧?”
秦长安见到时机成熟,嘴角刮起了得意的笑容。
“哈哈,满意!”
“我太满意了!”
王贲何蒙毅异口同声的,兴奋的就差吼出来了。
“嘿嘿,既然两位伯伯满意,那么作为长辈,是不是该给晚辈见面礼呢?”
“我可是答应送两位伯伯一人一斤春茶了呢。”
“这个是我独家秘方。”
看着二人兴奋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秦长安心想不妙,这二人想要白嫖自己,这还了得?
向来都是他秦长安占别人便宜,若是在二人身上失了利,将来还怎么拿捏大爷?
瞬间化作大秦受气包,一脸委屈地噘着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缓缓迈步向厅外走去。
“呜呜,我就知道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娘亲不喜欢我,大爷也不喜欢我,待我走出秦州,几个月来都不曾给我一个大钱。”
“我原以为两位伯伯是真心疼我的,没想到你们都是一类人。”
“既然不曾在乎我,那我走吧,我就不打扰两位伯伯了,春茶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的。”
迈步向厅外走去,身子一抖一抖地,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子,蒙毅与王贲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坐在主位的陛下,那一脸不爽的表情,看着那紧握的拳头一脸的困惑,按道理说是皇帝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啊。
“我草了,还不留我?”
“我都要走出大厅了,你们快留我啊!”
秦长安身子一抖一抖地,心中祈祷着二人赶快留下自己,不然他这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长安!”
“长安啊,伯伯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刚才只是一时间有些兴奋,忘记了。”
王贲立即起身拉住了即将离开厅堂的秦长安。
“是啊长安,你给我们的惊喜真的太大了,以至于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蒙毅虽然看似五大三粗,但这一刻也是醒悟了过来,这小子一进门就说始皇帝没给他一个大钱,不就是在点他们,不就是索要见面礼的好处嘛。
“真的吗两位伯伯。”
秦长安一只脚都迈过门槛了,双肩分别被两位伯伯抓住,泪眼婆娑地转身,一把就扑进了二人怀里。
“呜呜呜,还是两位伯伯对我好,您不知道这几个月我过得太苦了。”
秦长安抹泪,一边言辞声讨嬴政,讲这几个月身无分文的辛酸,讲这几个月受人冷言讥讽的憋屈。
配上他大气受气包的抹眼泪,像极了受尽天下委屈的孩子。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别说被秦长安紧紧抱着的王贲何蒙毅了,就是李斯也是一脸怪异的,有意无意地向自家陛下飘去怪异的眼神。
“我...”
“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不是让他们给我报销吗?”
嬴政看着秦长安那真情流露,伤心欲绝的委屈声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虽然比别人成熟了些,但终究是一颗不到四十九岁的孩子啊,正是虚荣心爆棚的年纪,正是好面子的年纪啊。”
嬴政听着秦长安痛彻心扉的哭泣声,他觉得自己做得好过分。
什么事情都喜欢大包大揽,忽略了对方的感受,秦长安的成熟与稳重,还有那过人的心智,以至于忽略对方的年纪。
“难怪他一直想要赚钱。”
或许是秦长安哭得太过于委屈,亦或者嬴政想到了自己这些年对扶苏的压制,不由得心中一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王伯虽然没有多少家产,但养你一家子还是足够的。”
“长安你别哭了,王伯身上没带多少钱财,等会就让人给你送一百金过来怎么样?”
王贲是个铁汉子,哪里遭得住秦长安的这般抱头痛哭,大手一挥就拿出了一百金来安慰。
“是啊长安,蒙伯伯也给你一百金,你先别哭了,若是有什么委屈,我们帮你解决。”
蒙毅拍了拍秦长安的后背,双眼也是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虽然不知道自家陛下为何这般,但他们作为秦长安父母的至交,自然得解囊相助。
“嗯,多谢两位伯伯。”
就这样,在秦长安的酷哭诉中,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大厅中没有了刚开始的哭声哀嚎,反而充满了一片欢愉。
“王伯,蒙伯,没想到你们还在军中任职,真不愧是老秦人,真不愧是大秦脊梁。”
“头可断,血可流,赳老秦之心,天地难灭。”
秦长安双眼露出一股浓浓的膜拜之情,夸赞之语更是开口就来。
二人被长达一个时辰,出口成章,不带丝毫重复的夸赞夸得人都开始飘了。
就算是李斯,号称大秦能言善辩之人,也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法比,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