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予薇问他们道:“上官司了吗?对方是哪里人?”
一屋子的亲戚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是傅胤礼。”
闻言,邵予薇脸色顿时僵住,不可置信问:“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表舅怎么招惹上了胤礼?”
病床上之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动,貌似根本说不了话。
以前他惹上一些普通人就算了,但凡沾染上流圈层的人,都比较难办,这次,他居然跟胤礼对上,胆子可真够大。
她早就不想搭理这些穷亲戚,奈何在母亲,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昨晚在你堂哥酒楼里,你表舅他看上了一个女人,谁知道那女人是傅胤礼的人,他们两个人就发生了一些冲突,你回头跟傅胤礼解释一下,都是误会一场,让他放你表舅这一次,他已经成这样了,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没必要痛下杀手,对他赶下杀绝。”邵家三太太道。
“可是,妈妈,我拿不准胤礼的性子,万一因为这件事情,他更加讨厌我了怎么办?”
“看来你根本没有听清我刚刚说的话。”邵家三太太对她一脸不满,“傅胤礼为了别的女人对你的表舅大打出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我……”邵予薇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我们邵家的千金小姐,是傅胤礼适婚对象的不二之选,那傅老爷子也疼你,只要你跟傅胤礼开口,他肯定会网开一面。”
“未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邵予薇顿时觉得委屈,“当初是我负了他,他现在还没原谅我情有可原,如今我如果再拿这件事去冲撞他,他会更加恨我。”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表舅入狱吗?”
“表舅仗着邵家这个远门亲戚犯了多少法,哪一次我没有帮他解决,我说过他多少次,还犯,这次惹上胤礼,往后要是再惹上大祸,还要我给他收拾烂……”
声音顿住的那刻,是惊心的巴掌声。
邵予薇捂住了火辣辣的脸,脸色惨白至极。
邵家三太太的声音响起,“混账东西,他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邵予薇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最厌恶的就是母亲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毫无半点怜悯之心。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在教养她。
只因母亲出身不好,在邵家一点地位都没有,所以把她过往所有的遗憾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要嫁给京中最有权势之人,人生能够光彩照人。
故母亲从小就把她的这具身子调理保养的很好,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开始审时度势,给她物色好的人家。
在她十六的时候,母亲就瞄准了傅家,给她和傅家人制造相处的机会。
当然,她也没有让母亲失望。
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和风姿,头发丝微微往后一撩就能把那些男人迷得眼馋心热,胤礼也不例外。
那时的他也才十八九岁。
不过,他们确定关系却是在她成年礼那天。
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就在傅家失了势,不光是母亲,连她也担心他往后的前程。
所以在他被调去国外时,她迟疑了。
在母亲的煽动下,她最终放弃了他,跟他断了联系,等待他逆风翻盘归来的一日。
可是现在……
她好像已经把他弄丢了。
一巴掌过后,邵家三太太将她拉出了病房,皱眉看着她,“不管怎么样,你表舅也是你的亲人,能帮尽量帮一帮,你才是傅胤礼未来的枕边人,他要是真被那个瞎子抢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邵予薇麻木地站着,没有吭声。
其实母亲下手并没有很重,只是被她那股气势给吓到了。
“听见我的话没有?”邵家三太太问她道,“她不过是一个瞎子而已,再好的姿色,怎么比得过你,给我争气一点。”
邵予薇抬起一双水色潋滟的眸子看向她,将心里的那股委屈压了下去,声音哽咽道:“我尽量。”
她拖着沉重地身体离开医院。
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将她的疲累束缚住,眼神充满了迷茫。
回到车里,她并没有急着回公司,而是靠在椅背上放空了一会。
……
晚十点,京市的夜生活也刚开始。
魅会所,蓝紫色霓虹灯光束闪烁移动,声音嘈杂,交谈声皆被混音响盖住。
邵予薇皱着眉头穿过人群,上了三楼的贵宾包厢。
门一开,里头的人都朝她望了过来。
邵予薇目光定在卡座上的邵鸣,朝他走了过去,“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此言一出,屋里的所有声音都静了来。
邵鸣这时发话:“都出去。”
屋里的这些京中贵公子纷纷离开了包厢,没有过多停留。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邵予薇扫了一桌的酒,提着包包在他对面坐下。
邵鸣恣意往后一靠,语气散漫地问她道:“找我做什么?”
邵予薇开口见山道:“胤礼的女朋友是谁?”
态度不冷不热,甚至于陌生。
原本他们堂兄妹的关系是很和睦的,但后来胤礼离开京市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慢慢变得生疏。
邵鸣提唇一笑,语气有些轻蔑,“怎么,后悔了?”
邵予薇受不了他的讥讽,脸色涨红了些,“后悔也是我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他现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知道又怎么样?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
邵予薇下意识攥紧了双拳,“哥,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邵鸣冷笑了一声,道:“论姿色手段,她没你好。”
“我听说她是一个瞎子。”
“傅胤礼就算选择一个瞎子,也不会回过头来看你一眼。”说得很直白,却说的是事实。
邵予薇却倔强地说:“那可未必,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当初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深知从他这里根本问不出来什么,邵予薇也不想再讨他的嫌弃,转移话题对他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