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泽这厮,果然在第五日下值后便匆匆赶到了别院。
当日,翠喜刚好把第一件羊毛衣织好。毛衣的款式,是现代最为简单的套头样式。因着羊毛保留了原本的色泽,使得整件毛衣呈现出淡淡的米黄色,质地松松软软的,瞧着就叫人满心欢喜,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就连向来沉稳的沈睿泽,在触碰之后,都赞不绝口,满是欣赏。
然当得知用羊毛制衣这个法子是齐嘉宁想出来时,沈睿泽看向齐嘉宁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相公,你今日为何那样看着嘉宁?”
晚间,沈睿泽像往常一样,细心地给宋攸宁按摩腿部。宋攸宁慵懒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日里沈睿泽那异样的眼神,好奇心顿起,忍不住追问起来。自从怀孕之后,宋攸宁明显感觉身子愈发沉重,稍微走上一会儿路,就觉得浑身疲惫,双腿发软。本就不爱运动的她,这下更是懒得动弹了。往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沈睿泽却是一反常态,每日都逼着宋攸宁出门走动,就连这次宋攸宁来了别院,沈睿泽都特意交代翠喜,每日饭后一定要搀扶着宋攸宁出去走动半刻钟,到了晚间,他便亲自为宋攸宁按摩,帮她舒缓腿部的不适。
听到问话时,沈睿泽刚给她按完一条腿,他微微抬起腰,示意宋攸宁换另一只脚。
房间内温馨异常,待宋攸宁调整好姿势,沈睿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娘子可知,这回纥部落乃是游牧民族……”
宋攸宁闻言,微微拧着眉,努力回忆着小说里的情节。小说以女主视角叙述,笔墨大多侧重于男女主之间的爱情故事,对于部落的描写并不多。宋攸宁只隐约记得,男主曾在回忆时向女主提起过,乞颜玉来京都考察未能成功,回部落后,便赶在寒冬来临之前,带着回纥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迁移。直到第二年春夏时节,才又率领部队卷土重来。也就是在那一次,这支小小的游牧军队,给大齐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这有何干系?”
难不成那回纥人早就掌握了用羊毛制衣的法子?
两人成婚已久,夫妻之间默契十足。再加上沈睿泽一直留意着宋攸宁的神色,她仅仅一个眼神,沈睿泽便已然明白了她未尽之言。
再次力道适中的按压着,低沉的声音和动作一样不疾不徐。
“前几日,乞颜玉陪同齐老将军练兵时,偶然看见军营的战马,便向齐老将军讲述了不少回纥人饲养马匹的法子……”
“哦……竟有这事……”
宋攸宁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正在被按摩的脚都顾不上了,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灵动的狐狸,一下子就爬到了沈睿泽身前。漂亮的狐狸亮晶晶的看着沈睿泽。
沈睿泽只觉腿上一轻,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愣神的工夫,宋攸宁便已经跳到了他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他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娘子……”
他下意识伸出手,一把稳稳地扶住宋攸宁。原本还温和的脸上,瞬间如覆冰霜,神情分外严肃。
心脏跳跃得几乎要跳出胸外,脑瓜子更是突突的疼。
“你这怀着身孕呢……怎可如此……”
声音微微颤抖,既带着几分责备,又满是担忧。
宋攸宁原还满脸带笑,被沈睿泽这反应一吓,当即愣在了原地。
“跳脱……”
求生欲极强的沈睿泽察觉到自己力道过大,赶忙松了手,揽着宋攸宁往自个儿怀里送,嘴上迅速转了话锋。
“可是吓着了?不怕不怕,娘子别怕,相公在这呢。”
一只手轻柔的安抚着宋攸宁,“娘子,你如今身子多有不便,切不可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