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说,你可有何事欺瞒我?”
宋母面色冷硬,声音平静无波,却是扰得宋攸宁心乱如麻。
“娘……”宋攸宁抿了抿唇,伸出手握住宋母有些冰凉的手,嘴上仍旧坚持,“娘,女儿怎会骗你?”
她努力保持镇定,虽心中充满愧疚,却仍旧强撑着不肯改口。
宋母静静盯着宋攸宁的眼睛,脸上神情变化莫测,半晌,她忽的冷笑一声,扬手便甩开宋攸宁的手。
站起身,看着宋攸宁似哭似笑。“宋攸宁,哪怕到了现在,你还在骗我?”
“娘……”宋攸宁被吓了一跳,只觉一下心就跳到嗓子眼,一时竟有些呼吸不畅。
看着女儿仍旧嘴硬,宋母眼里的失望越发明显,转身便迈步向前。
“娘……”心中一慌,来不及思考,身后的宋攸宁忙提步跟上。
宋母脚步极快,并未回头,直到走到窗前,才停下脚步,她指着那花盆中的蝴蝶兰,语气难掩愤怒,“宋攸宁,我再问你一遍,那药到底是你喝了还是它喝了?”
“娘……”宋攸宁只觉坐了一趟过山车,心跳停了又跳,跳了又停。嘴唇嗫嚅着,却是再不敢否认,“娘,您别生气……”
宋母看到女儿终于承认,眼中却是泛起泪意,声音也染上悲愤,“宋攸宁,你知道我找这些方子有多难吗?”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终于倾泻而落。“为了你,我日日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着,我求神拜佛,吃素斋戒,是为了谁?”
她指着那娇艳的玉兰,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为了搜罗这些破方子,我日日求爷爷告奶妈的打听,我受人白眼,是为了谁?”
“娘……”
宋攸宁只觉心口都要被掏空了,眼泪簌簌落个不停。
“娘,您别生气……”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低低的哭声。似是终于缓了过来,宋母再度打开宋攸宁的手,抬起衣袖将眼泪擦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后才冷硬开口。
“说……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如若再说不清,你就别再叫我娘。”
宋母最后看了宋攸宁一眼,转身在软榻坐下。
宋攸宁吸了口气,声音仍旧带着哭过后的哽咽,好不可怜。
“娘,我知道您找这些方子是为我好,然是药三分毒,我都跟您说过无数遍了,我身体没问题,你为何就是不信?”
“你又不是大夫,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宋母听到这话,便又下意识的反驳。
宋攸宁深深叹了口气,更觉无奈,“娘,当初那陈大夫的话你忘了吗?”
宋母似也想起当初回春堂大夫的话,语气又弱了几分,“那为何你与女婿成婚两年,肚子就是没个消息?”
这话母女俩来来回回在信里说了上百遍,宋攸宁此时只觉无力至极,感觉跟宋母怎么都说不通了,嘴巴便也开始不管不顾,“娘,这生不出孩子,也不一定非是女子的问题啊?”
门外,刚走到屋外欲敲门的沈睿泽只觉嗡的一声,一口大锅盖了下来。
他刚走到院门外,便听翠喜禀报岳母在训娘子,来不及思考,急急忙忙便往这赶,却不想还未进屋,就让他听到他那亲亲娘子在岳母面前如此编排他。
沈睿泽站在自己屋外,一时只觉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怎……怎么可能?”
屋内,原本端坐的宋母一听,腾的站了起来,一张脸上瞬间千变万化,精彩纷呈,“胡……胡说,女婿龙章凤姿,怎……怎么可能不能生?”想到自己风光霁月的女婿,宋母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宋攸宁原还后悔刚刚自己口不择言,拉得无辜的沈睿泽下水,然此时看到宋母这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娘,你到底是谁的娘啊?俗话说,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生大不了两个人都查啊,怎么到了您这里,您的好女婿就不能有问题,非得是我有问题才行呗?”
听到这,沈睿泽只觉胸口再中一剑,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