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见过老爷,夫人。”
“奴才见过老爷,夫人。”
众丫鬟婆子们身着素净的衣裳,整齐地站成两排,垂首而立,神情皆是恭敬中又带着几分拘谨。她们低垂着头,时不时偷偷抬眼,打量着宋攸宁夫妻,眼中透露出对新主人的敬畏和对自己命运的恐慌。
一排小厮整齐的站在丫鬟婆子后面,其中两个小厮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娃,男的稍大些,年纪约摸和沈瀚海一般,长得倒是又黑又壮。女的就有些小了,约摸不过三岁,健康的黑黄皮,扎着两个冲天小揪,相较于同龄那些生的玉雪可爱的孩子,这女娃容貌就寻常许多,唯独一双葡萄般的大眼可爱些。面对众人的打量也不害怕,只是伸出一只手抓着旁边男子的裤脚,乖乖站立,倒是不哭不闹。
“嗯,起身吧。”宋攸宁嘴角微扬,轻轻点头回应,散发着大娘子的端庄娴静。
“是,奴才\/奴婢谢过夫人。”一众丫鬟小厮就像在接受军训一般,站得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进门时接待过他们的管家徐福站在最前,他约摸五十多岁,精瘦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人看起来倒很是精神,此时和身后众人一样,面上一脸恭敬,眼里却藏着不安。宋攸宁巡视一圈,心中已有计量。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一身黑衣的庄子管家身上,“徐伯,我刚接手这庄子,对情况还不甚熟悉,烦请您先为我介绍一番。”
“夫人,不敢当,不敢当。”听到宋攸宁的称呼,徐伯赶忙弯腰行礼,一脸惶恐,“夫人,奴才是下人,哪当得起夫人的一句徐伯。夫人唤奴才徐福就行。”徐管家低着头,极为谦卑。他原是齐家家仆,负责掌管这座庄子,如今这庄子成了眼前这夫人的,而他也随之换了主子,今日乃是见新主子的第一次,还不知这主子秉性如何,哪里敢自称一句徐伯?
宋攸宁和煦一笑,努力显得平易近人,“徐伯不用谦虚,二哥曾说,您管理庄子十年,多年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如此功劳,这一声徐伯您自是当的起。”宋攸宁声音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老仆谢过夫人,”宋攸宁一番话,说得徐伯格外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眶中更是闪烁着泪光。他深鞠一躬,满脸动容,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定几分。“夫人放心,老仆定会知无不言,为您详细讲述庄子的情况。”他的声音沉稳而又充满赤诚,其中蕴含的坚定与忠诚,让人不禁感到深深的信赖。
“夫人,这庄子共计 20人,除去老奴一家还有 13人。”徐伯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开始详细介绍庄子的人员构成。他们这庄子人口简单,不过三户人家。
“嗯,可都在这里了?”宋攸宁再次打量着众人。
“嗯,”徐福重重点头,昨日他们便收到新主子的传信,因而今日并未出工,从早上便一直在院中等候,就连他那小孙子和老陈家的小孙女都在。
“嗯,”宋攸宁点点头,“一会儿徐伯介绍完后,你们便排着队上来,每人说一说自己负责的工作。”
宋攸宁看着众人,淡淡吩咐。
“林风,待会儿你便如实记录下来。”
“是,夫人。”林风恭敬地点头。林风是沈睿泽身边的小厮,才21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他也是上次齐谌送来的其中一人。据说他爹曾是秀才,林风年幼时还跟着他爹念过几年书,识得一些简单的字。15岁那年,村子被东夷洗劫一空,爹娘和村里的人几乎都死了,他被齐谌的军队救了后,一心复仇,就参了军。然终究是读书人,身体瘦弱,年纪又小,齐谌便把他丢在火头营。不过前几年也跟着上过几次战场,也算有点自保的本事。齐谌是天生的将才,多年来就从无败绩,带着成元王朝大军与东夷交手后,原本猖狂的东夷连连败退,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老巢,如今已是两年不敢来犯。这次齐谌收到齐家家信,让他挑选几名退役士兵,他看林风这小子孤苦无依,又实在不是当兵的料,便劝着人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