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长这么大,大概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没人敢这么对他吧!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时刻准备着当个出气筒。
却见,他家主子俊美的脸庞上,毫无一丝生气的神色,反而唇角勾起,显得心情不错。
他瞪大了眼睛,怎的,主子喜欢被人摔门子?
不然哪天,他也试试?
他开始脑补自己对主子摔门子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对主子摔门子这种事,光想想,心情都好。
忽然,他感觉脸上有股子凉意。
心中一惊回过神来,瞧见他家主子正阴恻恻地瞧着他。
“你笑什么?”他凉凉地问。
行风一惊,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审视的目光不但没挪开,反而更严厉了。
行风心里发毛,都想跪了:“属下只是,只是想……”
他脑中飞转,忽然灵机一动,“想着这宋大小姐也太傻了,主子说没有和离,难道就只能休妻么,难道就不能跟她甜甜蜜蜜地生活么?”
一边说,他一边觑着李璟昭,瞧见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和缓下来,不由抚了抚心口。
幸亏自己机灵!
看来,甩脸子,摔门子什么的,宋大小姐能干,自己是决计不能干的,想都不能想!
这一晚,宋念戎气得觉都没睡好,一直在想怎么反制宁王。
两天后,太后的懿旨又来了。
懿旨主要是谈的婚期,说是钦天监定了日子在九月十五。
宋念戎有点意外,还当真定在了秋日,那个家伙不是不乐意的么,怎么……
想到那晚那家伙耍无赖的样子,她不由撇嘴,还不是死鸭子嘴硬?
他到底还是要顾忌她的想法的,毕竟她这么忠心帮他办事,寒了她的心没好处啊。
出了正月,春闱就近了。
最近宋芷莞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去城外的万隆寺上香祈福,又是在家中抄写佛经的,都是为了给李云培祈福。
花灯宴上,宋芷莞与李思晴虽然闹了个不愉快,但事后,李家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估计李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跟镇远侯府攀亲是最好的选择。
李云培倒是定期来拜访,少不得给宋芷莞带礼物,再加甜言蜜语的,哄得宋芷莞越发非他不可了。
最近,宋芷莞又开始给自己绣起了嫁衣。
宋念戎看着她那无脑的样子,当真是有些忍不住:“李公子春闱若能中第,自是好说,若他未中,你待如何?”
“怎会不中?”宋芷莞睨她一眼,“他说了,中贡士问题是不大的,只是名次靠不靠前的事,只要中了贡士,他便能在父亲的帮助下谋个好差事。”
见她如此自信,宋念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说多了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嫉妒她找了个好人家。
过了几日,宋念戎出去巡查铺子。
其中一家首饰铺在京城最大的青楼红袖阁的旁边,她从铺子里出来,瞧见红袖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男子搂着个女子上了马车去。
那女子打扮妖娆,姿态妩媚,显然是红袖阁的粉头儿。
而那个男子,宋念戎是认识的,正是李云培。
距离春闱没几日了,这李云培不在家苦读,倒是有空来耍粉头儿……
瞧见宋念戎看着前面的马车,跟出来的首饰铺掌柜笑道:“那位是户部尚书的大公子,是这红袖阁的老常客了。”
“你怎知道他是常客?”宋念戎好奇地问。
掌柜回答:“我们这铺子里的首饰,有大半的生意来自于旁边的红袖阁,这李家公子经常带着粉头儿亲自来挑选首饰,出手很是阔绰。而且,咱们这铺子能望见红袖阁的大门,伙计经常看见他。”
宋念戎想了想问:“他一般多久来一次?”
“几乎每日都来,这里的红粉头儿,他都熟识的。”
宋念戎咋舌,这李云培也不怕身体吃不消,即便是春闱没几日都到了,也不妨碍他寻欢作乐。
这样的纨绔,能考上贡士?
谁知,她的判断却错了。
三月初,会试发了榜,李云培还真的考中了贡士。
“他的名次虽不够靠前,却也算可以了,殿试总是有资格的。”宋芷莞兴致勃勃地跟宋念戎炫耀,手中的针线飞舞得更加欢快起来。
“殿试过后,李家估计就要来下聘,我这嫁衣得快些做了。”宋芷莞喜滋滋道。
宋念戎不语。
这李云培春闱前还日日去风月场所,完全不是学习的样子,他资质还一般,怎的就对中第如此有把握?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听说这次的会试,主考官是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是许眷溪的父亲许佳仁,许家跟李家关系向来不错,但许佳仁到底是官场老手,不可能仅仅因为这同僚的关系,就把自己的身家赌上去,给李云培透题。
这里面到底会有怎样的牵连呢?宋念戎虽好奇,却也没多去打听。
毕竟春闱牵涉事大,不是她这个女子可以胡乱臆断的。
发榜之后,京城里有了一阵子的骚动,这骚动主要在来自于贵女们。
榜下捉婿向来让人津津乐道,殿试虽未开始,但贵女们已经开始按照贡士的名次猜测一甲三位的可能人选了。
她们得做好准备啊,一旦殿试发榜,马上就捷足先登。
所以,首饰铺最近的生意也火爆了起来,想要吸引年轻才俊们的注意力,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日宋念戎去首饰铺查看情况,累了,就坐在后面账房的房间里饮茶休息,忽然听到女子的闲聊声。
这声音来自于隔壁的包间,是给女子避着人单独挑选首饰用的。
“牡丹,你那个恩客李家公子,听说中了贡士,现在定然是意气风发吧?”
宋念戎辨认出,她们应该是隔壁红袖阁的粉头儿。
她们身份特殊,来买首饰也不愿让其他良家女子瞧见说三道四,便要了包间单独挑选,也自在些。
听她们提到李云培,宋念戎竖起耳朵来。
就听那牡丹回答:“自然是了,一连几日没来我这了。”
“怎么他意气风发,倒不来你这了?”另外那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