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开战在即
风正朝着西方吹去。
尤安站在魔塔城外，注视着风流动的方向。
巴尔斯·瓦尔特的帝国军如今已逼近至连魔塔都能清楚望见的程度。放眼望去，视野之内尽是旗帜。
魔塔的规模虽堪比一座城市，但既无城墙，守备兵力也仅能维持治安。
目前，北方军尚未抵达，守军仅有东部军三千人、休金骑士团的不死者八千，以及从海布登支援而来的两千士兵。
而敌方却是武装完备、补给充足的三十万帝国军。
对面甚至不需要拔剑，只需凭借攻城器械一轮猛攻，便足以将魔塔下方夷为平地；若是箭矢齐射，恐怕连天空都会被遮蔽。
“不过，皇帝陛下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阿妮娅毫不在意地说道，而尤安则露出一丝微笑。
“绝对赢不了。若是理智判断，早就该立即撤退了。“
听到尤安的话，聚集在此的人皆露出慌乱之色。
尤安身旁站着霍尔赫、赫拉、阿妮娅、迪尔蒙德，以及海德，而希娜则未在场。
他们虽在魔塔城外围，以区区一万五千兵力勉强布下防线和阵型，但面对敌军三十万的压倒性数量，这样的防御是否有意义，实在令人怀疑。
霍尔赫低声问道：
“但是，如果是皇帝陛下的话，或许能凭借某种天才般的战略……“
“战略也要讲究实际。面对兵力相差三十倍的局势，哪来的胜算？这种事情，只有对方是雏鸟的时候才有可能。要是你知道有什么妙计，不妨告诉我。“
“……我们还有龙，而且妮恩娜将军也即将赶到。即便不能将敌人视作雏鸟，至少也有足够的优势……“
“恩塔露西亚不会参战。“
这次回答的是海德。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他。恩塔露西亚此刻并不在场。
“她曾承诺不会轻易插手屠杀帝国的人民。因此，在尤尔特山脉时，她未曾夺取任何人的性命。我之所以一直未提此事，是因为这消息若传出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但当魔塔遭到圣骑士团袭击时，她不是出手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遭到了攻击，不得不还击。但若是正式的战争，她不会主动参与。我也不希望帝国的百姓将龙视作屠戮生灵的凶兽。“
海德的态度坚定不移。霍尔赫似乎能理解他的立场，而其他人，尤其是赫拉，则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若是全军覆没，那一切还有何意义？“
“她表示愿意帮助那些打算逃走的人。“
然而，没有人打算逃离。赫拉扶额叹息道：
“北方军最快也要明日或后日才能抵达。到底为什么拖延得这么久？“
“听说中央骑士团出身的某位退役贵族擅长纠缠战。一旦战斗打响，即便己方遭受惨重损失，也能牢牢拖住对手。“
面对众人担忧的话语，尤安代为作答。
“妮恩娜已经做得很好了。在经历了严苛行军后，立刻投入战斗绝非我所希望的事情。我自己也不得不去支援休金骑士团。只是，我们的敌人太过强大罢了。“
“话说回来，看看巴尔斯·瓦尔特那个长角的畜生召集的兵力，就算北方军赶到，能起到什么作用也是个问题。如今，三面夹击的计划已经破产……谁能想到，大将军竟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帝国军三分之一的兵力？“
赫拉嘟囔着，众人沉默地交换着目光，脸色沉重。
“魔塔就没有任何行动吗？他们不也是我们的盟友吗？“
“他们提供了士兵的补给和宿舍。但至于能真正参与战斗的魔法师，只有一名。因此，我拒绝了他们的参战。“
尤安回答道。尽管他接受了与魔塔的盟约，但他不希望戴恩再对自己的行动指手画脚。
况且，除他之外，魔塔的魔法师已经被禁止使用魔法长达四十八年，其中真正能在战场上发挥实力的，几乎寥寥无几。
赫拉叹了口气。既然是尤安的决定，那也只能接受。
“那看来，最终还是只能依靠陛下了。您有什么办法吗？“
尤安歪头看向赫拉。
“除了屠杀之外？“
“如果到了绝境，屠杀也未必不能成为选项。不管怎么说，我和我的同伴的性命更重要。您能做到吗？“
尤安低低地笑了。
“你们一定听说过，或者见过关于皇帝的种种传闻吧？当听到'；皇帝强大无匹'；的故事时，你们自然会生出这样的疑问，'；如此强大的存在，真的需要军队吗？'；“
众人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事实上，他们的确有过这样的疑问。
无论是史书，还是传言，记载着的皇帝的功绩和力量都近乎无法置信。而结合尤安至今展现出的实力，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他们的存在，是否真的有意义呢？
“答案是，需要。“
尤安淡淡地说道。
“当然，仅由普通士兵组成的军队，无法阻挡我。我只需要释放热量，一步步前进，就能让敌军阵型崩溃。但我无法阻挡所有人。我的手，只有两只。在我杀掉一万人的同时，敌军也能将我们的人全部歼灭。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绝对不能轻视的存在。“
巴尔斯·瓦尔特。
赫拉皱起眉头。
“那个长角的巨人有那么强？“
“在我成为皇帝前的最后阶段，巴尔斯·瓦尔特仍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他或许不是一位真正的神，但已能猎杀次神或准神。论肉体能力，他比我更为卓越。至于现在，他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我已无法估计。“
尤安扫视着众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如果你们无法想象的话，就回忆一下出现在海布登的尼格拉托。它未能完成神格化，仍停留在次神级。但巴尔斯·瓦尔特不同，火焰无法烧伤他，魔法也无法对他奏效。“
“……看来，只能撑到妮恩娜将军抵达了。“
“从战略角度来看，最佳选择当然是撤退，另寻机会。要在此与帝国军正面对决，无异于疯子才会做的决定。不过...“
尤安用手拨开自己的头发，眼神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无论妮恩娜是否赶到，只要帝国军开始行动，我也会动手。如果情况恶化，你们立刻退到后方，我会亲自迎战。“
“陛下……“
“安静，赫拉。“
尤安锐利地瞪了赫拉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予惩罚，而不是为了打仗。但如果战争无法避免，那我就不会再有任何怜悯。“
众人沉默不语。
赫拉环顾四周，想寻找希娜的身影。往常，这种时候，总是希娜会站出来对尤安提出反对意见，然而今天，她却不在场。赫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或许……她是为了不亲眼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才故意避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