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柔沉默地观察着那几艘船上,有十来个脚步特别轻盈,再怎么隐藏他们身上的灵气,还是让她捕捉到一点的人。
回头对着掌柜的,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东家不会想着在海上解决我吧?”
她如今有钱,又得罪了许家,又是在海上,可不就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运输铺的掌柜听得冷汗直冒,急得说话都结巴了,“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做我们这一行的,童叟无欺,绝不会做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
司空柔呵呵一笑,“开个玩笑,不用紧张。我既然敢在你们这里租船,肯定是相信你们的。”
那几艘船上的东西,看起来价格不低啊,呵呵,可千万不要给她机会,让她收入囊中。
“司姑娘,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掌柜的擦了擦汗,才紧张地问,“不知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船员水手,一个月的物资,药物都已准备完毕,没有其它需要。
沉吟半刻,摇了摇头,“没有了,可以出发了吗?”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皱褶脸漾开了花,“随时等着姑娘喊出发口令。”
司空柔点点头,这里有个风俗,为保一路顺风顺水,一般会有一个启动仪式。司空柔作为雇主,也是需要跟着做套仪式。
虽然她不信,但是跟着做又不会少块肉。
傻女人和萧时月蹲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面无表情,肢体僵硬的司空柔在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掩着嘴唇,抖着肩膀,努力憋着笑意,不敢出声。
突然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惊得傻女人应激性反应,一拳头打过去,却被人紧紧抓住手腕。
看到来人,傻女人眼睛亮亮地,低着声音,惊喜地喊着,“二哥?”
萧景天放开傻女人的手腕,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不要吵到她。”
将要离开新坦镇,看到萧二哥,萧时月肉眼可见地开心,伸过头来,轻声地问,“二哥,你是来送别我们的吗?”
萧景天眼睛没有离开在场上乱跳的司空柔,胡乱地点点头。
萧时月眼睛带着期望的看了看四周,随后失望地回过头来,“只有你一个人吗?”
萧景天不走心地回了句,“嗯,黄老头在后面。”
他一查到司空柔要走水路,而且准备要出发了,快马加鞭地先过来。黄老头那慢慢吞吞的性子,估计还得一会。
萧时月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连黄老这么个才认识没几天的老爷爷都来送别她们,其他人却无动于衷。
黄老不是王爷府里的人,她也是在那次遇见黑衣人后,才第一次见到黄老的。
而且连二哥这个相处时间最短的兄长也来送别,其他人却...... 心里又想哭。
司空柔无语地走下场,要是再晚一分钟结束,她就要暴走了。
看到蹲在傻女人旁边的人,她的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你怎么在这里?有东西要给我的?”
“嗯,想和你做笔生意。”
司空柔纤眉一挑,迎上他的眸子,显露了点兴致,“哦,说来听听,什么生意?”
“我要去帝都,但我的身份敏感,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我的计划是偷偷潜伏在你的船上,一路直达帝都。”
“你在开玩笑?在海上,要是遇到追杀,你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萧景天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原来你都知道,却还是选择走水路,果真胆大得很。
“对,水路的危险大家都知道,我的对家也知道,所以没有人能认为,我会走水路。”
反其道而行之,这一招不错。
司空柔扯了扯嘴角,“那你想怎么和我做生意?”
“你出个价,只要不离谱的,我都可以接受。”
只是多一个人而已,对她没有影响,而且这笔生意只是让他待在她的船上,并没有说要保护他,有钱不费事的生意,为何不做?
把这一趟的价格报给萧景天,后者欣然接受,并且爽快地付了一半的订金,剩余一半到达帝都后再付。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随手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既然有钱,为什么又甘心徒步两个月,衣衫褴褛地来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之地?
司空柔打量的目光太有震慑性,萧景天不得不转过身,面对着大海,以逃避她的目光。
算了,管他是谁呢,冷冽地声音响起,“上船啊,还愣着做什么?”
“黄老头还在后头,等他。”
“啧,那老头一把子老骨头,还要带他?喂鱼吗?”
黄老头的马车姗姗来迟,司空柔才不给他歇口气的时候,冷声冷气地赶他们两个上船,浪费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想再拖,没门。
“柔姑娘,老夫一把子年纪,可否不要催促我?”
“你太慢了,要怪就怪你的主子不懂尊老,明知你一把年纪,还让你工作,虐待老人。”
黄老头听到虐待老人这几个字,抚着那撮胡须子,哈哈笑了起来,“感谢柔姑娘的仗义执言。”
萧景天:“......” 不知她为何又生气?没得罪她啊,还付了她喜欢的金子。
“行,我走,月丫头,麻烦扶我一把,这个太晃了。” 其他人上船都是脚尖一点跳上去的,包括她和傻女人,一条绳梯是为萧时月准备的。
如今多了个黄老头,这老头爬个梯还嫌晃,那磨蹭的样子,看得司空柔好想直接把他扔上去。
萧时月看了眼冷脸的司空柔,抿着嘴憋笑,扶着绳梯,不让它乱晃,“黄老,你小心点,慢慢来。”
爬到顶,要跨过船沿时,傻女人还伸了一手,黄老笑眯眯地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有某一个人才会虐待老人的。”
等他一上船,马上命人撤了这些东西,然后正式起航。
黄老头和傻女人,萧时月三人在甲板上溜达一圈,来到司空柔面前,笑呵呵地说,“柔姑娘,不知老夫的房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