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要派人去搜!”
狭窄的巷道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满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弥漫在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腥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死的都是衙门的捕快,手法狠绝,大多都是一箭毙命,足以说明对方的专业和狠辣。
宋怀山手里捏着从地上捡到的那个小小瓷瓶,这是她今天白天送给许云苓的那瓶香膏。
重重捏了这下,他就把瓷瓶往怀里一塞,站在小巷中冷静地分析指挥下一步的安排。
虽然他此刻看起来面上如常,但那久久未能舒展的眉头却透露了他此刻浓浓的担忧。
一番安排后,他抬起疲惫的双眼,目光沉沉地望向远方,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没有那两人的尸体,那就说明许云苓他们还活着,可这也说明,他们此刻十分的危险!
城门早就封锁,各处也安排了不少人马加密搜索,那些人不熟悉地形,他们一定跑不了多远。
“通知衙门的人,再加大巡查力度,十步一岗,就算把整个城里翻了过来,也不能让一只蚊子翻出去!”
“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
——
“启禀国师,附近全是他们的人…魏国公世子正带着人在挨家挨户的搜查…附近的街道都封了,咱们暂时出不去了…”
出去查探的人回来了,向坐在正屋中间的那个老者细细禀告。
老者蒙着面巾的脸骤然绷紧,鹰隼般地眼神里蹦出几道精光。
“不要慌!都给我稳住!”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轻轻扫过屋子角落里那几个被堵住嘴绑住手脚,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屋子主家后,又把目光放到了全身是伤,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但又死死把许云苓护在怀里的李松青身上,继续说道:“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
五里外,宋怀山带着周竞华正在一妇人家搜查。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脸色的急躁越来越明显,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自己亲自下场带着人搜查。
刚才他们上门叫门时,这屋里的妇人正和相好的在一张床上颠鸾倒凤,听到那激烈的敲门声,还以为被捉奸了,吓得那男人立即就萎了,连滚带爬的躲进了床底,不过很快就被人发现拉了出来…
屋子污秽不堪,宋怀山这样身份的人自是不会屈尊降贵。
进来的周竞华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男人的两腿间,旁边的人立即扔了件衣服让他披上。
“官爷这是要…”
“屋里就只有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人?”
周竞华板着脸问道,妇人站在一旁拢了拢衣服,被人当场捉奸,那妇人羞得要死,神色紧张且不自然的回了一句,“就…就我们两个…”
问了也是多余,周竞华懒得再理会,见没有异常,绷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
“官爷,你们可是在找人?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群人,扯着一男一女进了……”
见那人有情况,周竞华心神一动,正要上前问清楚,就见边上突然像风一般闪过一人影,快速越过他,伸手一把提起那赤身裸体的奸夫,因动作太粗鲁,刚披上的衣服瞬间滑落,露出那吓得萎缩不堪的某物,宋怀山没有心情理会,他怒目而视,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般地厉声出口问道:
“快说!在哪看到的,他们又进了哪里??”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威严和急切,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给震出来一样。
那男人此刻被他双脚离地的提起,惊恐万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腿处竟然流下了不明液体,结结巴巴地什么都说不清,再宋怀山再一次的震怒下,才再一次结巴地回答道:“我…我在巷口那看到的,他们…他们往那边去了。”
说着,哆哆嗦嗦地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
李松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波箭雨下,为了护住许云苓,他的肩膀、大腿、腹部各自中了一箭,又在带着许云苓往回逃跑的途中,被赶来的国师等人一剑伤到了胸口,原本当时就要死在那的,是许云苓拔刀,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才被喂下一颗丹药,简单包扎后才暂时留下他的一条命。
他们被强行带到了这里,当着他们的面,屋主的两个幼儿当即就因为两声小声哭叫而当场被抹了脖子,血液飞溅过来时,他下意识就把许云苓的脸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一恐怖的场景。
“松青,我们……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许云苓脸埋在他胸口处,颤抖着发出哭音。
在屋主几位家人激烈的反抗和强制无声地呐喊中,李松青看了一眼滚落在一边的两颗幼儿人头,那两双稚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会的!云苓别怕!坚持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李松青闭上眼睛,干裂出血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小声安慰着怀里的姑娘。
“谁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这就是下场!”
那老者恐怖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回荡在这不小的堂屋内,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撕裂开来。
屋里的人质包括受到多场惊吓的许云苓,当时就被吓得全身发抖,面如白纸,她此刻惶恐到了极点,只能死命往李松青怀里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李松青感觉到怀里那娇弱的身躯,像是风中残叶般簌簌发抖,因紧张而不受控制的双手无意识地掐在了他的伤口上,然而他此刻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疼痛,只是目光呆滞地紧紧抱住怀中的小人儿,机械般地拍打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们还能活着出去吗?其实…他也不知道!
“不好了国师!宋怀山带着人往这边赶来了,马上就搜到这了!”
一直监视外面动静的探子,此刻突然进来,小声禀告着。
“终于来了!!!”
一直在假寐状态中的国师,听到这消息后,苍老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嘴角浮出几丝笑意,似乎很是期待这一幕。
他朝着屋内挤成一堆的那主家,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少年,面色阴冷地说道:
“把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