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两母女算计的许云苓,此刻一无所知的在刘春玉家中做客。
她刚刚从村长家出来,就碰到了下地回家的刘春玉母女。
两人见到她,死活把人拉到了自己家,把自己种的瓜果蔬菜,一股脑的都从菜园子里摘回来。
让她带回家慢慢吃。
原来刘母从自家闺女口中听说了许云苓家没菜吃的事。
刚好如今秋收,家里的菜吃都吃不完,特别是丝瓜、水瓜、黄瓜、南瓜一类的瓜果,爬得满院墙都是,再不吃都老咯!
“婶子给这么多,家里的牲畜可还有得吃?”
刘家养了特别多的鸡鸭,还有三只大肥猪。
这每日的喂食,怕都是一大笔的消耗,许云苓怕因为自己导致它们没得吃,那就不好了。
“嗐!它们能吃多少?这院里还有呢。”
“你看我这丝瓜藤蔓,长得多好,又能遮阴又能吃的。”
“只要啊这底下的根没有枯死,到时候再多浇点粪水,过不了几日又是满墙爬了。”
“倒是你,没菜吃怎么不早点同婶子说?别的婶子没有,这菜啊瓜啊的,这个季节,你随便吃,婶子还能让你饿着肚子?”
“铁牛啊,你再拿个筐,多摘点,帮着你姐和云苓丫头送到她家里去。”
铁牛是刘春玉的弟弟,大名叫刘柱,今年刚满十一岁,却长了一身的力气。
从小就力大如牛,家里人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小名。
“婶子,不用给这么多的,我就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哦。”
“嗐,这有什么,这段时间天气好,你把这些苦瓜啊黄瓜啊南瓜啊什么的,把皮削了,再切成片晒干。
“等到天凉了,就拿出来泡水,炒啊炖啊的都可以。”
“再不济,放点醋放点蒜辣椒什么的,拌一拌腌一腌。”
“婶子跟你说,这种做法可下饭了,春玉可爱吃了,一般人我都不说的。”
刘春玉在一旁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家亲娘做美食的肯定。
许云苓在一旁好笑的接受了刘母的好意。
刘母送了两筐的瓜果蔬菜,其中就有几个大南瓜。
许云苓和刘春玉姐弟俩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菜运了回去。
回到家中后,把南瓜放到了阴凉角落里,其他瓜果分类摆放在橱柜上面。
又洗了根黄瓜,坐在院中,一边啃着,一边想着村长对她说的那些话。
大雍朝是鼓励开荒的,不过只免税前两年,第三年就要开始收四分之一的税。
村长说,她一个女孩子,即使成功开了荒,仅凭一人之力,又能种得了多少?别到时候种不出来,还得交那么多的税。
所以,他租了自己的两块荒地给她,每年只在秋收时象征性地收两斗粮食当作租金。
这样也行,村长租给她的虽然是荒地,但靠近水潭,将来浇水灌溉什么的也方便。
而且村长说了,这荒地也不是那下等地,他去年才开荒出来的,特地养了一年。
原本等开春了,打算种些高粱的,既然许云苓想再多种点地,那做叔的自然要帮一把手。
至于泥瓦匠,邻村马家村那倒有一个,收费也还行。
许云苓家的院墙需要修缮加高的面积不算太大,加上人工和用料,满打满算也就二两银子。
许云苓已经拜托了村长替她去问问,也就这几天就能弄好这件事了。
简单休息了一下,看着天色就要下雨了,许云苓突然想起昨晚放的那两个鱼笼,于是赶紧出门去收鱼笼去了。
那小溪在后山半山腰的一处山坳里,周围都是良田。
许云苓放鱼笼的地方很是隐秘,需要穿田而过,绕到山背的荆棘丛中。
走近把最近的鱼笼拿出来一看,收获还不小,竟然进了好几条四指宽的扁鱼。
还有一条长长的,类似泥鳅一样的鱼许云苓没见过,不知道叫什么。
她大喜,今晚可以喝香喷喷的鱼汤了。
想到这,她小心翼翼地从水里提了出来,前往下个鱼笼的藏身处。
“嘿!那小姑娘,你干嘛偷我的鱼笼?”
一道清亮的男声突然从后面传来,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声音是个少年的声音。
许云苓转身,看向那人。
来人看起来和她年龄差不多,是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少年。
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布衣黑麻布,头戴草帽,肩上还扛着一捆柴,正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向她。
他那张脸长得好像现代的一个新生代明星耶!
“你的鱼笼?”
许云苓看向手中的鱼笼,呃……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家里的鱼笼都是许父生前用藤蔓做的,有些旧了。
而她手里的这个,还有点新,还比她的略微大些,刚才没仔细看,现在认真端详了一下,好像真的认错了。
不对啊,位置没错啊。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就是放在这个位置的啊!
如果这鱼笼不是她的,那她的鱼笼去哪了?
左右环视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抬眼看向那少年,眼中充满了迷茫。
被她这么一看,少年的脸色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的红晕。
“我今早来这放笼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你的鱼笼去哪了。”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十分独特,他说完这话,放下肩上的柴,向她缓缓走来走来。
眼前的女子身量纤纤,虽也是粗布麻衣,但娇小可人,一双杏眼更是清纯无辜。
李松青无意间对上那惊恐的杏眼,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便立马停下脚步。
他认出这女子便是那天被家人逼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自残自保的许云苓
许云苓见他走来,也扔下笼子,往后退了几步,十分的警惕。
那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关注于笼中的鱼。
只看了一眼,面上便浮现出笑意,看来这笼中的收获让他十分满意。
他伸手把那条长鱼抓了出来,鱼身滑腻,抖动挣扎得厉害,甚是难抓。
然而在他的手中,这鱼竟然动弹不得,不知是太过缺氧还是他手上功夫了得。
“我只要这条章公鱼,其他的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吧!”
李松青很是豪爽,出言相赠。
那几条大扁鱼他不要?就这么送给了自己?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许云苓依旧保持着几分警惕心。
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看向他,没有回应他,眼神中全是戒备。
少年见她这般警惕,笑了笑,用草穿过鱼鳃,系在裤腰带上,
“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家吧,这笼里的鱼要赶紧收拾了,不然就不新鲜了。”
说完他扛起一边的柴,转身离开了这里。
见他离开,许云苓抚了抚受惊的胸口,缓和了一下,赶紧把另一个鱼笼找到。
最后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个鱼笼,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人家都送给她了,不拿白不拿。
拿着鱼笼,走在田埂中,已是夕阳西下,地里秋收的人家已经回去了,只剩下零星几个汉子还在收尾。
赵大栓便是其中的一个。
他正用草绳绑着玉米杆子时,许云苓正好从远处走来。
因而鱼笼浸了水,湿漉漉的十分笨重,许云苓只能使劲往上提着,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
她的前襟被鱼笼带上来的水给弄湿了,刚刚开始发育的某处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令人遐想纷纷。
不过一路走来,因着她克星的名头,没人敢同她说话,更别说看她了。
只有赵大栓,叼着根狗尾巴草,隔着几块良田远远的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丝欲望。
没想到,这云丫头小小年纪还挺有料的!
而正要翻越后山回村的李松青,恰好看到了他对着许云苓虎视眈眈又一脸垂涎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