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锋舰上的一切,自然是鲜有人知,大多数人包括游客都是该吃吃,该喝喝,工作也接着工作,素裳就在此列。
不过心里却是隐隐泛起一股不安,素裳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想,但就是感觉会发生些不大好的事情。
频频失神,是叫同伴们嘲了又嘲...
好容易待到了午后放班,她是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似乎是怕谁出了什么事一般。
期望着这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期望着他能够同往日那般系着那条她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印着个憨厚熊脑袋的围裙,挂着未曾一变的笑容招呼着自己坐下吃饭...
“陆生!”
迫不及待打开门,素裳朝里兴奋喊了声。
很可惜,无人应答。
无论是阳台,还是房内,再或者是厨房,都静得有些可怕,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却让她觉得害怕...
素裳忽然好想发脾气,但发脾气给谁看呢?能哄着她的人又不在这,发脾气的作用几乎为零。
肚子咕咕叫着,她却浑不在意,抱着腿光脚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心中的莫名是想着陆生的各种悲惨结局,例如说什么:
叫星槎创死...
偶遇魔阴身被扎死...
或者说是失足摔出护栏...
各种各种...
愈想,素裳就愈觉得可能,不知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让她既相信又不信,手机静静放在茶几上,通讯录上的电话是不知拨了几个,然而却通通没有回应。
明媚阳光透过玻璃,却是无论都照不到她身上,如何都驱不散她此时此刻阴郁的心情。
...
口袋里的震动陆生无暇去管,面前这同兽般疯癫的将军极难对付,行动极快不说,一举一动又是无法预测,更重要的是还不能伤及她,不然给他挂个蓄意谋杀将军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不过飞霄虽是已经没了武器,但这拳脚力道,挨上一下估计也得躺上些时日。
飞霄手掌化作的爪自脸边擦过,在其脸上刮出一道细长伤痕,这下要是落在自己脑袋上,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容不得他思考,下一刻她便变换了招式,一记鞭腿就自身侧甩来。
陆生咬牙举起手臂抵挡,顿时一股钻心疼痛自小臂处袭来,接着便再也使不上力气,兴许是断了。
见有成效,飞霄却是宛若饿狼般扑来,陆生看准时机,一个侧闪,接着一招膝击顶向她的腹部,她染上一圈红的瞳孔骤然一缩,吃痛向后踉跄退去。
陆生自是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快步上前,踏过的每处都自外开始褪色,直至圈出一片黑白领域,而在那片唯有黑白的景象之中,仅有一点幽深蓝光出现在她身后。
出鞘的剑插在身旁地上,骨折的左手小臂没了半分的痛觉,配合着右手瞬时将飞霄压制摁死在了地上。
望着那圈黑白,云璃是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惧怕,直觉告诉她,染上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有些紧张地捏着手,眼底却隐隐带着兴奋,望向边上还算靠得住的彦卿,轻声问:
“那是什么?”
彦卿摇了摇头,他从未见过陆生这般模样,从未见过的那柄剑上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还有他那一身黑白...
“将军也未曾同我提起过,兴许是老师的底牌吧。”
彦卿犹疑着回答道。
交谈的声音自然是传不进内里,陆生现在的脑袋乱糟糟的,本来这一身血污就难以解释,这竞锋舰上大概也没洗澡的地儿。现在好了,手还断了,这又该怎么解释?
真是难办...
思虑着思虑着,手上也没松,但不知何时起,被摁在地上的飞霄却是没了动静,准确来说,是不再反抗了。
“我说,是不是该松手了?”
身下骤然传出如此一句,可算是把他从思绪中扯了出来,松了手站起身把那柄插在地上的剑收入鞘中。
周遭的黑白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来的颜色,随之一同恢复的还有他的感官,以及那股痛觉,他不禁是微微皱起了眉。
从地上爬起的飞霄倒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伸直了胳膊活动活动略略酸涩的脖子,就是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尘自嘲一笑:
“这副模样还真是狼狈...”
笑完,她抬起头,是要好好看清这个擒住自己的人是长什么模样,只是愈看飞霄就觉着这人熟悉,在哪见过来着?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个问题,我想景元会比我说得更清楚。再者,将军还是多关心些你的随行医士吧。”
陆生没心情同她扯这扯那的,随口敷衍了句就转移了话题说,
“应该正在抢救,同云骑问问大概就能知道,我得回去了。还有,关于我的事...”
一提及椒丘,飞霄一瞬是没了影子,连话都不等人说完的,陆生无奈扶了扶额,小声吐槽道,
“真是急性子...”
言罢,他转头就见着了那不敢说话站在边上的三小只,同样没什么表情地低声说,
“记得保密,明白吗?”
三月七是猛猛点着头,还做着拉上嘴的手势保证。
云璃则是一副惊叹表情,眼里泛着星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只有彦卿担忧着问道:
“老师要不要先去丹鼎司看看?你的手臂,应该抬不起来了吧?”
去丹鼎司...
他似乎想到理由了。
...
约摸一个小时后,陆生总算是被丹鼎司的医士给放了出来,手臂打上了石膏挂在了脖子上,身上的血迹也被顺带着清了个干净,这才是拿出手机,瞧瞧之前是什么一直在嗡嗡响。
还未解锁,这上边就显了好多未接来电,无一例外都是素裳的。
想必她要急死了吧...
怀着淡淡紧张回拨过去,不出两秒就是被接起,他轻声问道:
“怎么了吗?”
“你在哪里?”
那边的声音隐隐带着些些哭腔,叫人心疼。
“丹鼎司,我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陆生轻轻应着,顺便把那个极为合理的理也一并报了出来,听着话筒那边轻微的“噗嗤”声,他同样也是一声轻笑,接着说,
“别担心,一会就回来啦。”
“我能不能过来。”
她哭腔变得细微,怀着隐隐的期待,问。
若是素裳现在站在陆生面前,他定要在她脑袋上来一下,真是个傻丫头:
“我都要回家了,你过来做什么?乖,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