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
陈大壮迫不及待地问，
“跟我很熟吗，是朋友，还是生意上的伙伴——”
“都不是！”
小弟摇头否定，
“这个人叫德华，30岁出头，精瘦精瘦的！”
“长的嘛，一双大眼睛，鼻梁高挺，算是比较英俊吧。”
“他之前在咱们工地干过活，和一个叫润发的朋友一起来的，听他们的口音，像东广那边的人。”
“上周，因为被发现偷窃工地上的钢筋、电缆，您把他们打一顿开除了……”
“意想不到啊！”陈大壮恨恨地说，“当时我对他俩还网开一面，只是扇了几个耳光，让他们滚蛋！”
“如果报警，这会他们还在局子里蹲着呢！”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的做法是放虎归山吗？麻的，看来好人没好报啊！”
“看清楚了吗，只有德华一人？他的同伴润发呢？”
“就他一个。”
小弟不敢隐瞒，
“这家伙伪装成一个清洁工，抢了箱子之后，就往旅馆跑。”
“我带着一帮人追，一直追到天台，德华那个家伙是有点本领在身上的。”
“他见无路可退，就把箱子往另一栋楼的天台上一扔，然后抄起一根竹竿，来了个撑杆跳。”
“嗖的一下，像只鸟一样，人就落在对面了。”
“当时都给我们看呆了！”
“这种场面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生活中居然真有这么大能耐的人。”
“不能说飞檐走壁吧，但他的功夫确实令人震撼……”
“震撼你姥姥——”
陈大壮一脚踢倒措辞不当的小弟，气冲冲地骂道，
“你哪头的？花着谁的钱？”
“老子丢了500万都还没震撼呢，你特么看了个杂技表演，就震撼上了？”
“最后怎么追丢的？！”
“哦。”小弟儿狼狈地站起来，像个豆芽菜，
“我带人赶紧下楼，并且打电话让楼下守门的兄弟，赶去另一栋楼下守着。”
“等我们汇合后，正要往里冲，突然发现街角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德华携带皮箱正往车子里钻！”
“我们赶紧冲过去，但为时已晚，黑车带着德华已经开出去老远了。”
“我们不死心，开车急追。”
“一开始还能看见车尾，转了三条街之后，我们被彻底甩开，黑车像是玩捉迷藏的高手，一下子蒸发了，怎么都找不到……”
“老大，小弟办事不利，请你责罚！”
“请你看在这么多年我克克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别开除我……”
小弟的话，令陈大壮哭笑不得，扬手就是一巴掌：
“废物！”
“事办不好，话也说不好！”
“还拽上成语了，克克业业？没文化别装b，那叫【克克克克业业】，四个克，懂了吗？”
小弟点头如捣蒜。
“真是气死我了。”
陈大壮深吸一口气，500万不是小数目，必须抢回来，可德华跑哪儿去了呢？
只要不出肥城，便有希望！
接应德华的，估计就是那个跟他一起干活的同伴，喜欢打牌的润发。
想到这里。
陈大壮眼神中散发出一股杀气，他抄起地上那根带血的钢管，指着血迹斑斑的袁望：
“你特么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骗我说没有同伴，德华为什么会出现在摩家店旅馆？”
“还有接应他的润发，你们三人是一伙的，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给你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告诉我，小怜在哪儿？”
“陈老板，”
袁望勾着头，吐了一口血，颤颤巍巍地说，
“求你放我一马吧，我真不知道小怜——”
话音未落，钢管已至！
“啪”的一下，血溅公交。
保镖上前查看，然后冲陈大壮点了点头，意思是，人已亡、魂已散。
“冲动了……”
陈大壮拍了拍发烫的脑袋，然后点上一根烟，静静地看着车里的尸体。
虽然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摸爬滚打了40多年，干过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杀人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见不到女儿太过焦急，他宁愿损失500万，也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他在肥城混的再牛批，
也大不过公检法。
他深知，
只要做的太出格，没人能保他，官方想剿灭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必须处理干净才行！
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和线索，否则以后应付起来会很麻烦。
看了看四周。
还好，
公交车里加上腱子肉保镖，一共四位小弟。
其他人都在车间门口守着。
他慢慢站起身，给每人递了一支烟，亲自为他们点上。
小弟们受宠若惊的同时，感动的要抹眼泪。
“兄弟们！”
“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今日之事，如果能闭嘴，守口如瓶，除了正常的升职加薪，我给你们每人100万！”
“你们可以理解成是封口费，我无所谓！”
“反正只要记住，不管谁问起，都说不知道，没见过袁望这个人！”
“当然，我绝不勉强大家！”
“如果有人出价比我高，或者刑讯逼供下，你们忍不住开了口，随便，我认栽！”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
“老子犯事进去了，吃牢饭、掉脑袋了，你们几个，谁也别想好！”
“入土之前，我一定想方设法干掉你们！”
“大家敢跟我赌一把吗？”
众人连忙摇头，然后表忠心：
“誓死效忠陈老板，背叛者，死全家——”
陈大壮笑了。
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威严和震慑力还是有的。
“态度不错，但光有态度还不够。阿龙，你先动手，在袁望身上刺一刀！”
“另外三人，依次而行！”
陈大壮说完，掏出手机，开始拍摄。既然自己手上不干净，那谁也别想干净。
阿龙没有丝毫犹豫，照着袁望的尸体插了一刀，然后把凶器交给第二人。
腱子肉保镖拿着刀，顿了一下，嘴角一抽，问陈大壮：
“老板！你承诺的100万封口费何时到账？”
“不信我吗？”
陈大壮眉头一皱，
“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一定转给你。”
又补充一句，
“我得确定一个月内，警察会不会发现袁望的尸体，我是不是安全的……”
“懂了。”
保镖点点头，像阿龙一样，刺了袁望一刀。
后面的两名小弟，如法炮制。
同流合污的证据搞定以后，陈大壮让阿龙出去，指挥其它小弟到工厂门前集合。
然后让另外三位小弟找来工具，在车间里挖了个坑，把袁望埋了进去。
忙完这一切，众人累的气喘吁吁，腱子肉保镖问陈大壮：
“老板，杀人现场怎么处理？我去打几桶水，把有血迹的地方都擦干净吧？”
“太麻烦了！”
陈大壮摆了摆手，
“我车子的后备箱里有汽油，你去拿来，把公交车点了，烧成灰烬……”
保镖立即出去拿汽油了。
“麻蛋，完犊子了！”
躲在车底的王川收起手机，陈大壮的犯罪过程全拍下来了。
问题是，公交车很快就要被点燃，他怎么出去？
王川头皮发麻：
“此乃死局，我该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