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生命权柄
在老人一行人离开后,一只矫健的赤腹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锐利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确认他们走出了一段足够远的距离,这才振翅飞回,稳稳地落在了身穿黑色冲锋衣男人的肩上。
这只赤腹鹰,羽毛色泽鲜艳,腹部那一抹赤红尤为夺目。它本是对人类高度警觉的禽类,此刻却亲昵地在男人肩头蹭了蹭,还 “叽叽” 叫了几声,仿佛在向男人汇报着什么。男人微微侧头,露出了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庞,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双眸闪烁着奇异的金色光芒。他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赤腹鹰的头,声音低沉而温和:“我知道了,你也先离开吧,这里马上就要有变化了。” 赤腹鹰似乎听懂了男人的话,鸣叫了几声后,展开双翅,向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正缓缓压过来,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要将这片山林笼罩其中。山林里的小动物们像是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纷纷从巢穴中逃出,慌慌张张地朝着四处奔去。
男人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顺着河边走着。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这片山水的韵律之上。老人虽然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可还需借助罗盘、罗庚等道具,才能洞察这里风水的玄妙之处。但眼前的男人却截然不同,他仅凭那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眸子,便能将这里的风水走势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就是这了。” 男人低声自语,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竹林中回荡。他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洼静谧的水潭,四周被翠绿的竹子环绕。水潭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的竹林和渐渐阴沉的天空。男人微微眯起那双金色的眸子,目光穿透了水面,仿佛能直接看到水潭底部的泉眼,那是水流涌出的源头。
他缓缓举起一只手,动作从容而坚定。此时,天空中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仿佛触手可及。厚重的云层中,雷电隐隐闪烁,好似一条条银蛇在黑暗中穿梭。随着他的手猛地落下,仿佛发出了一道无形的指令,乌云瞬间躁动起来。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如利剑般劈下,划破了昏暗的天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而起,一场猛烈的雷暴骤然降临。
闪电的光芒照亮了男人冷峻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雷暴如同一头肆虐的猛兽,在这片山林间疯狂咆哮,肆意宣泄着它的力量。闪电接二连三地劈下,雷声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狂暴的力量所主宰。
原本清澈见底的泉水,此刻已变得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被雷电击断的树枝、竹叶以及一些泥土的碎屑。泉水的流速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如往昔那般平缓,水潭周围,雷击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地面上也有多处被闪电灼烧出的坑洼,原本翠绿的草地此刻变得斑驳不堪,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男人静静地蹲下身子,凝视着水潭中的水。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透过那浑浊的水面,似乎能洞悉水下深处的变化。他微微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着泉水中的气息。他能感觉到,泉水中那种能够滋养生命的成分正在缓缓回归,原本被某种力量禁锢、吸收的养分,此刻仿佛挣脱了束缚,重新焕发了生机。这意味着,地面下方那股能汲取泉水精华的神秘力量,已经被削弱,再也无法将泉水的养分吸收干净了。
男人缓缓起身,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新焕发生机,这片干净的没有任何生命的水潭,也会出现小鱼小青蛙。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飘起了大雨。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树叶上、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雨滴竟然无法浸湿男人的衣物。它们落在男人的肩头、手臂上,如同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瞬间滑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男人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迈开步伐,沿着水潭边缓缓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这片充满希望与神秘的山林之中 。
在那云雾缭绕的山间,一座古朴的山亭静静伫立。亭中,青石桌旁,两人相对而坐。一人身着素白长袍,面容冷峻,正是白诩。对面之人则穿着一袭玄色长袍,眉眼间透着几分神秘,正为白诩倒茶。热气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腾,却丝毫未能驱散这山亭中弥漫的清冷气息。
“你很久没有出现了,旱魃。” 对方开口,声音低沉而悠长,在这空旷的山间回荡。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斟满的茶杯轻轻推到白诩面前。
白诩闻言,眼神瞬间一凛,冷冷地说道:“我有自己的名字,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 她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山间的寒意,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神秘人微微颔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随后问道:“那不知你此番为何重新在世间活动?毕竟,那些老家伙们都躲在自己的洞天里,如同缩头乌龟一般苟延残喘。”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白诩,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答案,“还是说,你找到了可以传承的后辈,准备将旱魃的力量继承出去?”
白诩轻轻摇头,眼神望向远方,山峦起伏,云雾翻涌,仿佛在那茫茫云海之中藏着无尽的秘密。“不是。”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是至尊回来了。”
神秘人听闻,原本优雅端起茶杯喝茶的动作陡然一滞,茶杯停在嘴边,眼中惊疑不定。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紧锁白诩,追问道:“你凭什么认定是至尊回来了?说不定是皇帝要回来了,带着他对世界的恨意,只有用逆臣的血才能浇灭他的怒火。”
白诩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她微微皱眉,良久,淡淡地说:“如果回来的是皇帝,那我们就已经输了一半,因为我见识到了生命方面的权柄。” 声音不大,却在这空旷的山间回荡,激起层层涟漪。
神秘人言,陷入了沉默。他眉头紧锁,目光低垂,似乎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其中的深意。许久,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犹豫,问道:“是哪种权柄,死亡?还是……。”
“是复苏还有亲和。” 白诩的话语简洁明了。
神秘人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他紧抿嘴唇,脸上阴晴不定。突然,他站起身来,神色匆匆,说道:“失陪一下。” 不等白诩回应,便快步走出山亭,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之中。
过了一会儿,神秘人匆匆返回,手中多了一卷竹简。他回到石桌旁,坐定,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竹简上刻着古朴的文字:绝对的主宰拥有最可怕的权柄就是生命,生命的诞生与死亡也在其掌控之中,所有生命都对其保持天然的亲近与服从。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文字,眼中满是凝重。随后,他长叹一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感慨与无奈:“如果当初的黑王不主动切割自己的权柄,当初有谁能掀翻它的王座?仅仅是生命亲和这一个权力,就足够压制所有弱小的反叛者,让他们为自己而战。”
神秘人轻轻放下竹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白家的事,周家将不再限制你们的行动。不过,周家依然会保持仲裁者的身份,不会在明面上支持你。” 他的眼神平静。
白诩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我白家行事,还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
神秘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白家最好收敛些,行事不要过于彪悍。如今混血种的圈子里,新贵辈出,局势复杂得很。”
白诩神色不变,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指的,是不是那些自诩正统的家伙?”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冰寒的气息,在这山亭中回荡。
神秘人笑了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