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心中满是茫然与落寞,那种世界之大,又无处可去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在医院的病房里,黄瑛经过一番救治后,情况总算是稍有稳定了些。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倪警官心里一直惦记着那起案子中的诸多疑点,尤其是和黄瑛父亲相关的那些事儿,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决定去医院看望黄瑛,想着或许能从她这儿问出些有用的线索来。
可当倪警官来到病房后,看到病床上那脆弱的黄瑛时,原本准备好的那些问题,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于是,倪大海等黄瑛缓缓醒来之后,只好婉转地向黄瑛打听着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然而,黄瑛听到倪警官询问自己父亲的事,脑海中便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闪躲,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抗拒。她抿着嘴唇,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一直闭口不答,见倪警官默不作声,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她才缓缓地、有些敷衍地说道:“我……我忘记了,当时太混乱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
倪大海在医院那儿从黄瑛这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心里反复琢磨着,思来想去,越发觉得陈墨可能才是解开这宗案件诸多谜团的关键突破口,于是便来到了艺术学院。
“什么?陈墨今天没来上课?他请假了吗?”
萧老师表示一无所知,奎木狼也摇了摇头。
倪大海一上午碰了一鼻子灰,寻思着先回警队得了。
在虞元军的书房里,他正悠闲地靠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手中不紧不慢地盘玩着精致的雪茄钳,眼神里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儿。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略显沉静的氛围。“咚咚咚”,敲门声过后,金韦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凝重的神色。
虞元军抬眼看向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是找到了吗?”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显然他对这件事极为上心,不容有丝毫的耽搁。
金韦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声说道:“老板,人还没有找到,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增派人手去查找了,目前来看,应该还没有出鹧海市。”
虞元军听了金韦的回答,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变得阴沉了一些:“一定得在警察行动之前,找到陈墨!”
他心里明白,陈墨身上牵扯着太多不能被外人知晓的秘密,要是让警察先找到了陈墨,一个学生,哪经得起询问,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赶在警察之前把陈墨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任凭警察或者虞家出动再多人,估计也不可能找到陈墨,因为他此刻正在摩天轮上一圈一圈地转着,认真地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医生找到了景川,说明了黄瑛目前的状况。
这问题似乎有点严重,医生没开口,景川心里就已经很忐忑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凝重地说道:“虞先生,黄瑛小姐这情况,等她身体再康复一些,是需要送往戒毒所进行专业戒毒治疗的。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毒品对她的侵害很深,必须得依靠戒毒所系统且专业的帮助,才能更好地帮她戒掉毒瘾。”
景川听了这话,恳求医生,让他把黄瑛带走,遭到了医生的拒绝,毕竟黄瑛的问题很复杂,还牵扯到一桩恶性案件,所以医生表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也做不了主。
景川见医生这般坚决,心急如焚之下,也顾不上一切了,趁医院换班人手不足的时候,猛地冲进病房,抱起还躺在病床上的黄瑛,转身就往病房外跑去。
医护人员原本还准备开会,商讨后续安排黄瑛转去戒毒所的相关事宜,可一转身的功夫,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景川和黄瑛两人早已没了踪影。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们一下子慌了神,面面相觑之后,赶忙四处查看,可找遍了整个医院的楼道、大厅等地方,依旧不见两人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不敢耽搁,立刻打了电话去分局。
分局这边,倪大海正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翻看着与案子相关的资料,接到这个电话后,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大声问道:“什么,黄瑛被人带走了?”
黄瑛迷迷糊糊地在车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前排开车的虞景川,眼神里满是疲惫,轻声祈求道:“虞景川,送我回家吧,我现在就想回家,哪儿也不想去了。”
黄瑛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只想回到那个熟悉的、能让自己安心的家中。
“你别回家了,警察早晚都能找到你的,然后送你去戒毒,还是听我的,我有地方把你先安顿下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他们找不着。”
可黄瑛表示此刻只想回家,景川看着她这副虚弱又可怜的模样,心里虽然很是纠结,可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犹豫了一番后,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调转车头,送她回家。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黄瑛家的单元门口,她下了车,转头看向景川,感激地说道:“景川,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累了,想休息休息,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回家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无力,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恳切。
景川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好的,我听你的!”
他知道黄瑛此刻需要的就是这份安静与不被打扰,自己既然答应了她,那就一定要做到。
黄瑛转身缓缓回到家中,反手便将大门关了起来,那 “哐当” 一声关门声,仿佛也将她与外界暂时隔绝开了。景川站在黄瑛家门口,静静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这样待了很久很久,才缓缓转身,迈着些许沉重的步伐离开。
黄瑛拖着依旧有些虚弱的身子,缓缓走到桌前,拿起药瓶,倒出了两,就着半瓶水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似乎那药物似乎起了作用,她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整个人也好像稍微精神了一点。
她站起身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随后披着浴巾又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目光在那一件件衣服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件连衣裙上。那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裙子,以往每次穿上它,都仿佛能让自己心情大好,充满自信。她轻轻地将那件衣服取出来,慢慢地换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头发,虽然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仍有几分往日的风采。
她自言自语道:“我那个发夹呢,陈墨挺喜欢看我戴那个发夹的……”
随后,黄瑛便出门径直走向街边的公共电话亭。她熟练地拿起听筒,投进硬币,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陈墨呼机的号码,待听到那 “滴 —— 滴 ——” 的提示音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话筒缓缓说出了五个字 ——“我在青云端”。
此时的陈墨,正无精打采在芦苇荡躺着,接到了这个不寻常的信息后,顿感事情不妙,于是飞身骑上摩托直奔紫云山而去。
金韦神色匆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直奔观景台而去。那观景台处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平日里虞元军就喜欢散步来这里一边品茶,一边俯瞰周围的景致,想些事情。
此时,虞元军正悠闲地坐在观景台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茶壶,正准备给自己再斟上一杯茶,眼角的余光瞥见金韦急匆匆地赶来,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壶,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迫不及待地问道:“找到了!?”
金韦喘着粗气,声音都因为着急而有些变了调,大声报告:“老板,黄瑛不见了!黄瑛不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模样别提多着急了。
虞元军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赶忙又追问道:“那少爷呢?”
在他心里,黄瑛不见了,一定多多少少和景川有关系,警察现在盯得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呀。
金韦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旧喘着粗气,着急地回答道:“少爷也没联系上!”
此时的金韦心里可清楚了,这事儿太棘手了,黄瑛和少爷都没了踪迹,这可怎么跟老板交代呀,脸上满是担忧与自责,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只等着虞元军下一步的指示了。
景川当然没办法和他们联系,此时他已经被倪大海手下的人控制住了。
警员问道:“说吧,你把黄瑛带去哪里了?”
“岂有此理,黄瑛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看护病人的!”
警员呵斥道:“明知故问,我们现在正在办案,请你配合!”
景川心里在想,既然答应了保密,就一定要做到,不过他也开始担忧起来,这黄瑛在家中,警察想去的时候一去便知啊,也不是什么好的栖身之地,当时还不如强硬把黄瑛带到秘密住处算了。
警员一拍桌子,景川吓了一跳,随即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警官,你想干什么,吓唬我?威胁我咯?你凭什么对我这种口气,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现在就要打电话找我的律师,我渴了,我要喝水!”
这时倪大海从外面回来,警员从小会议室出来给景川拿矿泉水,正好撞见了。警员无奈地抱怨道:“倪队,这几个学生,你认识吗?一个个的都是刺头,你问一句,他有十句等着你!”
倪大海也一脸无奈地表示:“这几个孩子,都是人精,鬼得很!”
一名警员匆忙赶来汇报道:“倪队,黄瑛家去过了,晚了一步,她已经离开了。约一个小时前,陈墨的呼机收到一条信息!”
“这……怎么现在才说!”
倪大海一把推开了众人,直奔小会议室,景川不屑地回道:“你们要问的都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虞景川,我告诉你,你再不说出黄瑛的下落,恐怕要出大事?”
景川依旧默不作声,盯着倪警官。
“陈墨找不到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黄瑛不在家中,与陈墨约在了紫云山,我想不用我做过多的解释了吧,孩子,你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那里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殉情?!”景川吓得立马了起来!
在这透着几分神秘的紫云山中,处处皆是美景,可若要说哪里最美,那无疑就是索道尽头的那一处景致了。
当乘坐索道缓缓抵达尽头,迈出那小小的轿厢,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一般。站在此处,顺着眼前这条蜿蜒而下的山涧往下去看,那是一条别具韵味的路呀。山涧两侧,怪石嶙峋,有的像蹲伏的巨兽,有的像灵动的仙子,形态各异,妙趣横生。
曾经,在这里还有着美好的人相伴,我们一起沿着这条路漫步,一起欣赏这山间的美景,一起谈天说地,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那些美好的瞬间,那些温暖的记忆,如同璀璨的星辰,镶嵌在过往的时光里。可如今,时过境迁,那些美好的人或许已渐渐远去,只留下我独自一人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每当我想起她,心中便会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感慨,也有那怎么也抹不去的一丝惆怅。她那抓不住的风,虽然还能感觉到些许痕迹,却再也无法真切地触摸到了,徒留我在这山涧旁,默默地回味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阿瑛,我来了,你要等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