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捂着脸,肩膀不住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的,只要爸好起来就好了。”
手掌下的脸,一脸冷漠,眼神带着恨意。
他的脸是被街上的混混打的,和傅姿水乳交融后,就好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他开始想要寻求刺激。
他去舞厅跳舞的时候,认识了几个街溜子,这群人带他抽烟喝酒甚至还赌博。
也许黄俊天生运气好,一开始赌钱的时候,他逢赌必赢,赚了不少钱。
只是这几次他点背,输了不少钱。
黄俊无尽懊恼,后悔自己不该赌钱。
但是同行的朋友纷纷劝他:“黄少爷,你的手气这么好,一定可以赢回来的。”
“说得也是。”
黄俊想到自己先前的手气,一定能把输的钱都赢回来的。
也许老天爷故意给他开玩笑,每次赢了点小钱,紧接着就会输更多的钱。
后来他已经赌红眼,不用人劝,他根本不下赌桌,最后欠了这些人五千块钱。
虽然这个金额不少,但是黄俊一点都不慌。
他爸有钱,只要直接想办法哄哄就能把钱还了。
只是没想到家里突遭变故,厂子没了,家也被人搬空了,父亲重病不起。
黄俊本想通过和傅姿的结婚,傅家碍于脸面,一定会帮自己还钱的。
只是没想到傅坤就是个势利眼,傅姿就是个女表子,他结婚不成,还被傅坤追着打。
好不容易甩掉傅坤,结果又碰上这几个街溜子。
明明他才借了五千,这才没过几天,就滚到六千块。
见他还不起,这群人把他揍了一顿,威胁他说明天拿不出钱,就要下了他一根手指。
他思前想后,眼下只能跑了。
黄俊深深望着黄源。
爸,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家里的独苗,只有活下来才能延续香火,你如果知道了也会理解我的。
黄俊目光落在黄源眼里,还以为儿子是因为帮不到自己而愧疚。
黄源叹了口气,心疼不已:“都是爸的错,等爸好起来,爸一定好好对你!”
黄俊突然抬头:“爸,家里是不是还有小金库?小时候我见你去拿过。”
张翠花抬起头:“瞎说,我怎么不知……”
话音戛然而止,她看到黄源震惊的眼神,便知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多年夫妻,她竟不知黄源一直防着她,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
全身血液倒流,本就冰冷的心再次如坠冰窟。
黄源欲言又止,张翠花没好气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想到如今的处境,黄源紧抿着唇,沉默良久,这才缓缓开口:“这是我黄家最后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愿意碰的。”
黄俊双眼发亮,急切道:“爸,你快说在哪。”
察觉到黄源审视的目光,黄俊垂下眼眸,掩住贪婪的目光:“你的健康是最重要的,不过怎么样想把钱拿出来应急吧。”
“就在我房间的衣柜里,下面的抽屉打开,里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0315。”
张翠华猛地瞪向黄源:“你竟然用你初恋的生日做密码!”
没有任何犹豫,她猛地抬起手,黄源瞳孔骤缩,猛地惊叫一声:“儿子,救我。”
担心儿子心情不好,张翠花手猛然滞在半空,望向黄俊。
但黄俊根本没看他们,他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重复了几遍密码后,他才开口。
“爸、妈,你们一定好好保重身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黄源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刚想开口询问,就见黄俊转身快步离去。
“张翠花,儿子是不是要拿着钱跑?”
张翠花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家里的密码竟然敢用初恋的名字、”
越想越气,张翠华咬牙用力扇下。
“啪!”
真是畅快!
黄俊回到家,直奔黄源卧室。
大门被暴力破开,横在一旁,家里空荡荡的,家里的东西几乎被搬走。
黄俊三步并两步直奔黄源卧室,幸好家里的衣柜嵌入墙体,没人动。
抽屉已经被人搬走,不过保险柜是修在墙体里,暂时没人注意到。
黄俊趴在地上,输入密码,“咚”的一声,保险柜打开,黄俊的脸霎时被映出一片金黄。
里面是五块巴掌大的金条,黄俊笑得贪婪,忙不迭伸手去抓金条。
金条上刻着300g字样,现在金价48元一克,一块金条价值元,五块金条就是元。
黄俊喘着粗气,拿起一块金条用力咬下,举起一看,清晰的牙印。
是真的!
他发财了!
黄俊癫狂笑着,立马把金条捧在怀里,捡起地上被扯烂的衣服裹上。
发财了!
发财了!!
发财了!!!
保险柜里还有一些零钞,黄俊一股脑塞到身上。
这些钱不能让人债主知道了,他得逃。
等天黑了,他再逃!
黄俊找了个离家不远处的草丛,躲在里面。
没多久他就看到有人走进他家里,一定是债主。
黄俊暗自庆幸,幸好他躲了,不然这钱就被人夺走了。
张厂长在黄源家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半个人影。
他气鼓鼓回到病房:“黄源,你们把我当傻子溜呢,哪里有人?”
黄源脸色大变,疑惑又担忧:“你没看到黄俊吗?”
“呵!装还装!我今天脸都丢尽了,叶安说我和你没合同也没欠条,偏偏不认账,还报警抓我闹事。”
“你就是欠了我三万块的欠条,我不管你是真病还是装病,今天必须把钱还我,不然我打死你!”
“当时就是听了你的话,害我和永安没法合作,后面又骗我说能一起赚钱,我赊了三万多的货给你,连一毛钱都没收到!”
“黄源,你真该死啊!”
张厂长拽着黄源的衣领,黄源脑袋被迫仰起,脸色涨得通红。
过去几十年一直活在他阴影之下的表弟,高高在上看着他。
黄源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翠花起身张望,说着就要出去:“家里离医院也不远啊,怎么儿子不见了呢,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张厂长怒喝:“今天不还钱,谁也别想出医院!”
张翠花被恼怒声吓得肝胆俱裂,小心翼翼缩回脚。
终于太阳下山,月亮升起,趁着夜色,黄俊朝火车站走去。
傅姿不敢回家,漫无目的四处流浪。
更深露重,晚上还有几分严寒。
傅姿蜷缩着身体,躲在一个山坳处。
突然她看到一道黑影,忙压低呼吸警觉望了过去。
黑影越来越近,走出树荫的阴影,明亮的月光照在他黑影身上。
傅姿看清那人是黄俊,她死死咬着后槽牙,眸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黄俊,我如今的处境都是拜你所赐。
你去死吧!
她死死盯着黄俊,想要寻找时机把黄俊推下山崖,刚要抬步,突然听到清晰的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