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叶安正在展销会发愁，突然听到办公室房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
门被推开，吴为兴奋的声音压抑不住：“厂长，喜事，大喜事啊。”
“咋了？”
“你和我来就知道了。”
吴为拉着叶安，路上看到叶茂也被一起拉走。
“突突突！”
拖拉机被开走，吴为驾驶拖拉机，叶安和叶茂坐在后面。
叶茂一脸茫然：“吴部长，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去黄氏袜子厂的路？”
吴为笑着道：“大喜事，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没到黄氏袜子厂门口，叶安就看到厂房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双方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离得近了，叶安听到两边吵得很厉害。
“黄源，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今天就是得付钱！”
“你要不付钱，我今天就砸了你的店！”
叶安定睛一看，黄源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神情疲惫、眼神恍惚。
他扯着头发大哭：“我明明看到有钱啊，真的有啊！”
“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一定是银行偷了我的钱，我要报警，报警啊！”
叶茂皱眉：“黄源这是疯了？”
吴为冷哼一声：“这都是报应，为了压倒永安，他把咱们的供货商抢了，以为抢了个大单子，没想到被骗了。”
“这些人都是他们的供货商，黄源欠了他们钱，要账来了。”
叶茂：“我听说庸县有不少人被骗了，对方把钱打到账户上来，第二天去看，钱又没了。”
“银行那边还派了专人解释，不是银行挪钱，而是汇票有个等待期，这期间汇款方随时能把钱退回去。”
他突然想到什么：“叶厂长，该不会是那个叫陈凯的人吧？”
吴为：“就是个叫陈凯的，你们认识？”
叶茂：“昨天来厂子找叶厂长，想要合作，但是叶厂长看出对方身份有问题，把人赶走了。”
“万幸，幸好叶厂长聪明！”吴为后怕地拍了拍胸膛。
叶安：“这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穿着皮衣，让大家觉得他有钱，身后又是大公司，而且还能拿出证件，大家想发财才会被骗。”
前几日在乐客优选那，陈凯打听叶安，应该是想多了解叶安的信息，骗取叶安的信任。
没想到话都没说几句，就被叶安识破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厂子急于赚大钱，但是没思考一下，万客来这么大一家超市，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庸县采买，不合常理。
陈凯只付了一小笔定金，拿了不少货跑路。
汇款的钱并没有打过来，这中间的差价，都是他赚的。
根据叶安收集到的信息，陈凯在庸县骗了十几二十万的货物。
现在没有监控，警方系统没有联网，陈凯早已离开，和鱼儿游进大海没有区别。
“我真的不知道啊！”
黄源被人扯着衣领，神情狼狈。
但是来要货的人才不管他的哀求，挥着拳头朝黄源脸上招呼。
黄源的脸不一会儿就肿成猪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厂子里的工人听到黄源损失惨重，也纷纷来要工资。
见黄源拿不出来，这群人开始打砸厂子里的东西。
“不！不要！都是我的东西，你们快滚开！”
黄源挣扎着起身，试图拦下这群疯狂的人。
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脚，他如一只皮球，在地上滚了几圈。
“脏死了，一身酒味全是灰，跟条野狗一样！”
有人羞辱道。
“让老子给你洗洗！”
有个男人脱下裤子，浇到黄源脸上、头上、身上。
黄源想要开骂，滚烫的液体浇到身上，骚臭味灌入嘴里，他恶心得直想吐。
“哈哈哈！”
黄源愤怒嘶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老子先杀了你！”
又是一脚，黄源滚了两圈停下，嘴上沾满泥。
“让你嚣张！欠人钱还那么嚣张！”
“都欠一屁股债了，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厂长呢。”
“之前仗着有点钱，对我们呼五喝六，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一条流浪狗！”
“不顾我们的安危，让我们用有毒的棉线生产袜子，说好的赔偿，结果就是让我们用淡盐水擦洗，真不是人！”
“都怪你骗，许诺的高工资一点没得到，我还染上一身伤，我恨不得杀了你！”
“该死！真该死啊！”
各种刺耳的声音钻入黄源的耳中，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部打破。
黄源一脸颓然，如丧家之犬，绝望着望着天边。
败了，他真的败了。
突然，视野里出现一群人。
是黄家村的人，他有救了。
黄源突然来了精神。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体，指甲扣着地面，朝门口爬去。
“三叔公，救我！”
正在奚落的众人瞬间安静，望向朝厂房走了的一行人。
“村长，救我，帮我渡过难关，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各位的。”
叶茂握拳：“该死，我还以为能等到黄源的报应呢。”
供货商的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是黄家村的村长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救黄源，就把钱赔给我们！”
“就是！”响应声震耳欲聋。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东山再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黄源转过头，恶狠狠瞪着众人。
他双眼猩红，眼底涌动着滔天的恨意。
众人被他的眼神吓得怔了一下。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黄源真能东山再起。
有不少人暗暗后悔，应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黄源见有人犯怵，得意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怕了吧，你们最好乖乖给我磕头认错，不然以后庸县没有你们容身之地。”
“啪——”回应黄源的是一个清脆的巴掌。
黄源的脸被打得歪到一旁，左边脸颊肉眼可见高高肿起，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叔公……你为何这样对我？”黄源抬头，满眼难以置信。
“你不问问你做了什么？”一个头发须白的老头，拄着拐杖，扶着胸口剧烈咳嗽，“都是你这个祸害！”
“三叔公，我是黄源啊，我好了村子才会好。”
“闭嘴——”老头大声呵斥，“都是你，害了我们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