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鸣玉怀中的女子也就不难猜,正是晏稚容。
她被吻住太久,还在微微喘气,靠在他的身上,道:“要不你就别回去了,留在奉都陪我。”
萧鸣玉亲亲她的脸颊,“那怎么行?莲州毕竟是本王封地,当初是母妃生病,本王才来到奉都,如今母妃病已好了,本王自然不能久留。”
晏稚容轻哼,“你只怕是惦记着莲州的那个孤女吧。”
萧鸣玉疑惑,“什么孤女?”
晏稚容道:“我都听说过了,十年前你在街边收留过一个孤女,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但是一直养在身边。都说你喜欢她,总有一天,会将她娶为正妻。”
夜色中,南雪音孤身一人站在那儿。
她听到萧鸣玉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含着轻蔑与戏谑的意味,“你也知道,她是孤女,孤女怎么能成为端王妃?何况,若是本王当真喜欢她,不至于十年了,什么事情也不做吧?”
他低下头,啄吻晏稚容的唇瓣,“本王喜欢你倒是真的,你在本王身边的时候,本王便总是忍不住想要吻你。”
“那你那个杀手呢?”晏稚容却抵住了他的胸膛,“听说你有个杀手出了事,你身边那个乌坠,正到处找他呢。你不去找找?”
萧鸣玉捉住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一个杀手罢了,死了还有下一个。本王的时间只想花在你的身上。”
言罢,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回晏稚容没有再抗拒。
南雪音的身形隐没于黑暗,看着二人吻得缠绵,耳边还是萧鸣玉说过的话。
她一时间也说不清内心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伤心吗?愤怒吗?或是失望呢?
她皱了皱眉头,觉得或许都有。
而并未等她理清思绪,身侧倏然传来细微却又快速的脚步声,带着凛然的杀气。
南雪音登时警觉——这是暗处隐藏的杀手,发现了她的行踪。
她的伤势并没有完全痊愈,不是那杀手的对手。
她得快点儿逃走。
然而对方动作实在太快,转瞬间已逼近面前,不等南雪音反应,凌厉的刀风便刮了过来。
南雪音躲避得已经足够快了,然而刀刃还是划过了她的身侧,整齐切下了几缕头发。
南雪音因此看见了那杀手,是个络腮胡壮汉。
汉子也看见她,略微皱眉,“女人?”
南雪音不言。
“可惜,你有错在先,偷听了我家主人的秘密,而我家主人想要保守秘密。”说着,他又挥舞着金刀砍来。
南雪音这会儿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器,身体强度也没有跟上,没两下便被划破了身上好几处地方。
这些伤势令她更加难以为继,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捂着左肩,那儿正在汩汩流血,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汉子擦去刀上的血迹,大步走来,扬手便要刺入南雪音的咽喉,彻底解决了她。
南雪音深吸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石头。
趁着汉子还有一段距离,南雪音足尖勾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发力踢向画舫二人所在位置。
石子砸在窗棂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画舫上热吻的二人被这惊动,立刻分开。
“谁?!”萧鸣玉厉声质问。
晏稚容则是喊:“晏三!”
于是,逼近南雪音的脚步声暂缓,调转方向,先往画舫去了。
南雪音便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逃离。
那边晏三登上画舫,停在门外询问:“小姐有何吩咐?”
晏稚容问:“外边是什么人?”
晏三回道:“暂且不知,尚未抓获。”
晏稚容微愠,“那还不快些去抓!今晚之事绝不能被第四个人知晓!”
晏家管教甚严,不许夜不归宿,男女成婚之前,连手都不允许牵。
若是知道她偷溜出来私会端王,甚至与他做出如此大胆亲昵之事,父母定是会狠狠责罚的!
“是!”
晏三应了一声。
萧鸣玉正在窗前,透过窗子往外看去。
刚才那块石头抛过来的方向,夜色之中似乎有个朦胧的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令他直觉地想到南雪音。
可……不应该是她吧?
怎么会是她呢?
“……王爷,王爷!”
晏稚容接连唤了好几声,萧鸣玉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也跟着朝外边看了看,表情嗔怪,问他:“在看什么?在想谁?为什么叫你那么多声都不理我?”
萧鸣玉动作娴熟地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本王担心是你家里人追过来。”
晏稚容哼了声,主动地揽住了他的腰,“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就早点儿来我家提亲。等你我成了夫妻,无论怎么亲热,他们都说不了我们什么了。”
“容容说得在理,”萧鸣玉笑着低下头,“那就等着本王,等着本王娶你。”
说着,又深深吻下去。
只是吻着晏稚容的时候,萧鸣玉的脑中却出现了南雪音的模样,她的脸,她的背影。
他愈发肯定,刚才的那个背影,就是南雪音。
可……她怎没出现在这里?
萧鸣玉不可避免地心虚紧张——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又听见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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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音几乎是拼了命地跑,并且是朝着民居的方向。
她一直跑到浑身上下彻底没有力气,整个人瘫软跪坐在小巷中,这才喘着气,扭头去看肩上的伤势。
好像自从大理寺狱中出来以后,她的伤口愈合速度慢了很多,这会儿,肩上的伤口还在冒血。
南雪音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努力地平缓呼吸。
必须在杀手追上来之前痊愈,不然闻着血腥味,他也能寻找过来。
可她实在太虚弱了,意识朦胧不清,等她察觉到不对劲,脚步已经近在咫尺。
有人找到她了!
南雪音第一反应是手脚并用地要起身逃跑,却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对方手上力道极大,南雪音下意识地以为今日要死在这儿。
可是当她抬头,却意外看见了萧攸澜俊雅至极的脸庞。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眼眸深邃,叹息说着:“这是第几次逃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