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日子,于旁人而言,或许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对于苏婉清来说,却满是无奈与酸涩。自从上一次与皇上相见后,时光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煎熬起来,而皇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皇上坐在那黄花梨木的书桌前,手中握着毛笔,却久久未曾落下。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婉清那温婉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就好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在他心间绽放,可如今,想见却不能轻易相见,思念之情如同那疯长的藤蔓,在心底肆意缠绕。
终于,皇上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那宣纸上落笔,一笔一划皆是深情。
“婉清吾爱,见字如晤。”简单的开头,却饱含着他无尽的思念,“自上次一别,朕这心中日夜牵挂于你,每至夜深人静之时,常忆起你我往昔相处之点滴,那些漫步于御花园的时光,那耳畔你的轻言细语,皆如这宫中最珍贵的宝物,在朕心间熠熠生辉。”
皇上继续写着,诉说着他在朝堂之上的诸多无奈,虽贵为天子,可有些事却也不能随心所欲,“朕身处这高位,看似掌控天下,可却连想见你一面都诸多顾虑,每每想到此处,便觉这皇位亦是枷锁,锁住了朕的身,更锁住了朕的心啊。”
写到动情处,皇上的眼眶竟微微泛红,那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帝王,此刻只是一个陷入相思的男子罢了。
“朕只盼你在那宫中一隅,一切安好,切莫因朕而忧思过度,朕定会寻机会,再与你相聚,执手相看,互诉衷肠。”落款处,皇上落下了自己的印玺,那朱红的颜色,仿佛是他此刻热烈又压抑着的情感的映照。
写完信后,皇上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环顾四周,看到了书架上的一本古籍。他起身走过去,把信轻轻夹在了那古籍之中,唤来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太监小顺子。
“小顺子,你拿着这本古籍,悄悄去送给苏婉清姑娘,莫要让人发觉了,明白吗?”皇上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小顺子赶忙应道:“皇上放心,奴才定当小心谨慎,定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说罢,便捧着那古籍,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苏婉清所在的宫殿偏于一隅,平日里倒也清净。这日,她正坐在窗前,对着窗外那几株盛开的桃花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姑娘,姑娘。”贴身丫鬟小翠轻声唤道,“小顺子公公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姑娘呢。”
苏婉清一听,心中微微一颤,赶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小顺子,她福了福身子,小顺子回了礼后,便将那本古籍递到了苏婉清手中,低声说道:“苏姑娘,皇上让奴才给您送来的,您且收好。”
苏婉清接过古籍,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她知道,这里面定是皇上给自己的心意。待小顺子离开后,她便回到屋内,将门窗都关好,然后坐在床边,从古籍中翻出了那封信。
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仿佛那些字都带着皇上的温度,直往她心里钻去。她躲在角落里,就着那从窗缝透进来的些许光亮,一字一句地读着信,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坎上,那压抑许久的思念之情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皇上……”苏婉清轻唤出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信纸,生怕这信会像这宫中的梦一般,转瞬即逝。
待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苏婉清也起身,走到书桌前,她决定给皇上回一封信。她磨好墨,拿起笔,却又顿了顿,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从何写起。
良久,她落笔写道:“皇上,臣妾亦念君甚矣。”简单的一句,却饱含着她这些日子来的思念,“每至宫墙之内,见这四周的亭台楼阁,却只觉清冷孤寂,无君在侧,纵有繁花似锦,亦如荒芜之地。臣妾深知皇上身处高位,诸多不易,又怎敢让皇上因臣妾之事而忧心,只是这思念之情,臣妾实难自抑。”
苏婉清一边写着,一边回忆起过往种种,那些偷偷相见的时刻,那藏在眼神中的爱意,都成了此刻她笔下的倾诉,“臣妾常忧,这宫墙深深,不知何时才能再与皇上相见,又怕这宫廷之中,人心叵测,会有变故累及皇上。臣妾只愿皇上龙体安康,万事顺遂,若能得闲时,盼与皇上再聚,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亦足矣。”
写完信后,苏婉清将信纸折好,唤来了小翠,让小翠寻个可靠的法子,把信送到皇上手中。小翠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便应了下来,找了个在御膳房当差的相熟的小太监,悄悄把信夹杂在给御书房送膳食的食盒之中,送了过去。
皇上收到苏婉清的信时,正在批阅奏章,看到那熟悉的信纸,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朱笔,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来读。读着信中的一字一句,皇上的心中满是感动与心疼,他能感受到苏婉清那压抑着又浓烈的思念,还有那对自己的担忧,这让他愈发觉得自己定要护好这个女子。
“婉清啊婉清,朕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哪怕这宫中阻碍重重,朕也定会寻到与你长相厮守之法。”皇上喃喃自语道,他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了书桌的暗格之中,那里,藏着他与苏婉清之间往来的所有书信,是他们在这宫墙之内不能言说的感情的见证。
自那之后,书信便成了他们传递情意的纽带,每隔些时日,皇上就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写下对苏婉清的思念与牵挂,而苏婉清也总会在收到信后,含着泪认真地回复着,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只是,这宫墙之内,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终究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皇后娘娘,本就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看着皇上近日来时常魂不守舍,又听闻了些风言风语,便暗中派人留意着。
这日,皇后娘娘的心腹宫女小翠红来报:“娘娘,奴婢发现了件事儿,那苏婉清和皇上之间似乎有着书信往来呢,奴婢瞧着那传递书信的人鬼鬼祟祟的。”
皇后娘娘一听,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端坐在凤椅上,手轻轻抚着衣袖,冷声道:“哼,本宫就知道那苏婉清不安分,竟敢与皇上私下传情,这后宫之中,何时轮到她这般放肆了。”
“娘娘,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小翠红问道。
皇后娘娘思索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先莫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把他们往来的书信都想法子弄到手,本宫倒要看看,他们都写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话。”
而此时的苏婉清和皇上,依旧沉浸在书信传情的温暖之中,全然不知一场针对他们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只是在这宫墙的束缚下,靠着那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书信,延续着那隐秘而又炽热的感情,期许着有朝一日,能够冲破这重重阻碍,真正地相拥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上又写好了一封信,正准备让人带给苏婉清,可这次,那前去送信的小太监却在半路上被皇后娘娘的人截住了,一场围绕着书信的风波,就此拉开了帷幕,而苏婉清和皇上的感情,也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