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刚回过神，就看见前方的洞壁“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裂缝里喷涌而出，瞬间把整个洞窟照得亮如白昼！
金光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她们伸出手。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金光中传来，像个无形的漩涡，要把赵灵儿整个人都吸进去！
“这是……陷阱？还是……”赵灵儿想挣扎，却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被抽走。
“没得选了！”敖灵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麻利地把地上的朱刚和洪禹重新甩到背上，两人一起朝着那片耀眼的金光冲了过去！
一头扎进金光的瞬间，赵灵儿脑子里无数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像漫天星辰爆裂，混乱又刺眼。
无数声音在她耳边尖啸、回荡，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汇聚成了爷爷对小苏澈说的那句话：
“桃树下，挖三尺……”
金光彻底吞噬了她的视线，意识陷入一片空白。
最后的最后，她只感觉到，自己紧紧攥着的那半截桃木剑残片，像是呼应着什么，在她手心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暖意。
“抓紧了，我们要去一个地方。”金光里的人影开口说话，声音飘飘忽忽的，却又莫名地熟悉。
冰凉硌得骨头疼。
赵灵儿猛地呛咳一声，眼前还是一片花。这是……祭坛？
坍塌了大半，到处是碎裂的青铜和烧焦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血腥气，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醒了？！”旁边传来敖灵儿的声音，带着点后怕的沙哑，“你再不醒，老娘真要把你跟这堆破石头一起埋了！”
赵灵儿晃了晃还在嗡嗡响的脑袋，撑着地坐起来。“胖子……洪禹他们……”
敖灵儿指了指角落。朱刚跟洪禹并排躺着，脸白得跟纸似的，胸口那点起伏几乎看不见。“死不了，但拖久了就难说。”她扔过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布，“你额头也破了，擦擦。”
额角一阵刺痛，黏糊糊的。赵灵儿胡乱抹了两把，把布攥在手里，脑子里全是昏过去前苏澈最后那句话。
“桃树……村口那棵老桃树！”她声音发颤，一把抓住敖灵儿胳膊，“苏澈没死！他让咱们去桃树底下！”
“你说啥胡话？”敖灵儿皱紧眉头，“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你脑子烧糊涂了？不先找个地方把这俩货安顿好？”
“没糊涂！”赵灵儿从怀里掏出那半截桃木剑。断裂的剑身在她手里微微发烫，透出点青蒙蒙的光，像黑夜里的萤火。剑身上的纹路一明一灭。“它指着路呢！”
那光确实指着祭坛出口的方向。敖灵儿盯着看了几眼，又低头瞅瞅地上躺着的两人，咬了咬牙。
“行，我背他们。”她认命似的弯腰，先把朱刚甩到背上，又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把洪禹也固定住，两个大男人压得她身形矮了半截。“不过说好了，要是情况不对，立马找地方躲起来！”
赵灵儿点头，腿上的伤扯着疼，她扶着石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越往上走，空气越发沉闷，那股子黑雾散了，可阴冷的感觉却像是渗进了骨头缝里。桃木剑上的光也跟着暗淡下去，烫人的感觉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赵灵儿只能把剑凑到眼前，才能勉强看清方向。
“怪了，”她嘀咕，“到了地面上，反倒不灵了？”
“这上头的邪气，怕是更重。”敖灵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粗重的喘息。
夜深得吓人。村子里死寂一片，连声狗叫都听不见。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有零星几点寒星，照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空气里飘着股烧焦的怪味儿，还有点别的……说不出的腥臭。
“右前方！有东西！”敖灵儿猛地压低身子。
赵灵儿心头一跳，赶紧跟着蹲下，躲进路边半人高的草丛里。
月光被乌云遮得死死的，只能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正贴着墙根往前挪。那影子走路姿势怪得很，一步三晃，悄无声息。一股子烂泥混着血的恶臭飘了过来。
等那影子晃晃悠悠走远了，两人才敢喘气。
“这村子……怕是没活人了。”敖灵儿声音发紧。
“快走！”赵灵儿咬着牙，村口不远了。
两人不敢走大路，专挑墙根屋后的小道绕。空气越来越粘稠，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土腥味儿，胸口憋闷得慌。赵灵儿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用疼痛逼着自己往前走。
终于，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桃树的轮廓出现在黑暗里。
树还是那棵树，只是叶子蔫了吧唧的，透着一股死气。
敖灵儿把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靠在树干上，累得直甩胳膊。“就是这儿了？确定有东西？”
赵灵儿举起桃木剑，那点微弱的青光直直指向树根底下。“挖！”
敖灵儿从地上捡了两块尖石头，扔给赵灵儿一块。“快点！”
两人跪在树下就开刨。可这地底下跟掺了铁似的！石头砸上去直冒火星子！赵灵儿手里的石头很快就崩了口，她干脆扔了石头，用手往下刨。泥土又冷又硬，指甲很快翻了过去，血混进土里，钻心的疼。
“疯了？！手不想要了？”敖灵儿看不下去，一把拽住她。她从靴筒里摸出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我来！”
短刀确实比石头好用，但挖起来依旧费劲，刀尖划过泥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对劲，”敖灵儿边挖边说，“这土被动过手脚。”
赵灵儿死死盯着桃木剑，剑尖的光亮了一点。“就在下面，快了！”
躺那儿的朱刚突然哼唧了一声，眼皮子抖了抖。
赵灵儿赶紧凑过去。“胖子？你醒了？”
“灵儿……”他嘴唇哆嗦着，声音跟蚊子叫似的，“树……树底下……他们……”话没说完，又晕死过去。
谁？他们在树下？
敖灵儿脸色更难看了，手下动作更快了。
挖了约莫三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