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刚到太守府,陈守礼本与几名属官正在畅聊之中。见沐晨到了便迎了过来,面上洋溢着热切与恭贺之色:“哈哈,这不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吗?快让吾等瞻仰一下大周未来柱国的赫赫英姿!”
沐晨见状,不禁有些怔愣,狐疑道:“大人,您这是何意?这般热络,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陈守礼笑眯了眼,趋近几步,压低声音道:“这时候就莫要再瞒着我们了。我就寻思,圣上怎会派你去执行那般简单的任务?如今看来,圣意深远呐!”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目光中满是羡慕与恭维。
“承信郎,您就别再佯装不知了,京城的飞书昨日刚到上江,此事我们都已知晓。”
“哎,刘大人怕是口误了,什么承信郎啊。”陈守礼连忙纠正,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圣上的旨意想必已在去往南江的途中了。恭喜秉义郎,贺喜秉义郎!”
原来,沐晨大破马奴的战报经由樊永以飞书加急送往京城。信中详述:沐晨所率老军户行至飞沙堡附近时,遭遇约一千余名马奴。
在敌众我寡、形势险峻之际,承信郎镇定自若,毫无惧色,指挥若定,率部奋勇迎击。
此役,击杀马奴二百有余,伤者众多,马奴溃败逃窜,割下的发辫多达二百三十七条。
相较其他边军时有夸大战果的陋习,连州军向来以严谨着称,如实上报,绝不虚报,故而皇帝深知此番战报的含金量。
“秉义郎?这是何种官职?”沐晨问道。
上次还是宣传威跟他说的承信郎是什么个官。
“此乃从七品武官,可比承信郎高出一阶半呢。”有人迅速解答。
沐晨心中明白,这些官职于他而言,不过是些有名无实的虚衔罢了,图个名声好听而已。
“秉义郎啊,您之前可还欠着我们一场饭局呢。依我看,今日这接风宴与庆贺宴,不妨就合二为一,一同办了,如何?”
沐晨嘴角微扬,拱手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江这处最好的酒楼,比起南江的极鲜楼,着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菜肴的色香味皆逊色许多。
然而,陈守礼此番宴请,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沐晨的崛起,于他而言,最为直观的益处便是,原本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如今纷纷向他靠拢,使得他在官场行事愈发顺遂,工作推进也更加得心应手。
虽说这米酒的酒劲不大,但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也渐渐有了些醉意。
好在陈守礼心思缜密行事小心,当日便安排沐晨留宿在太守府中。毕竟,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寻得机会钻了空子,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次日清晨,直至将近日上三竿,沐晨方才悠悠转醒。
“秉义郎,江船已备好,从此处出发,三个时辰便能抵达南江。”陈守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船?南江可是有要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沐晨问道。
“确实是急事,但亦是好事,您回去便知晓了。”陈守礼笑着卖了个关子。
沐晨见他这般神秘兮兮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在他所见过的官员里,陈守礼算是官架子最小的了,或许是被那些直率的老军户们打磨成这般脾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