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要是没有案子,你也不会来找我吧?”詹又夏眯起眼睛。
高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怎么会呢,又夏,我……”
詹又夏伸出手,高峻疑惑地看着他,詹又夏的神情依旧悠闲:“案件资料,你不给我,我怎么做侧写呢?”
高峻愣了一下,急忙把案件资料递给詹又夏,詹又夏翻看着,受害者们被随意丢弃在桥下,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很凌乱,但是被切割伤口却平滑整齐。
詹又夏闭上眼睛,他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屠宰场。
一个屠夫将死猪拖到案板上,动作利落地切下猪头,猪蹄,其余部分按照完美的比例分割,最后,他将切下来的肉小心翼翼地保存好,下水随意丢到了一边。
詹又夏睁开眼睛,拿起画笔,在纸上刷刷刷画下一个屠夫形象。
高峻看着,疑惑皱眉:“这是凶手的画像?”
詹又夏修长的手指转了一下笔。
“没错,凶手是在精心挑选,就像屠夫一样,留下最精华的部位,而他认为没有价值的地方,就随意丢弃。”
詹又夏翻开案件资料,呢喃道:“你看,被害者遗体丢失的,都是他们身体上,最完美的一个部分。”
詹又夏看着画像,低声呢喃出一个名字:“夏鹏安。”
“谁?”
詹又夏拿出手机,拨打号码,高峻疑惑:“你这是打给谁啊?”
“学长。”
高峻咬着牙:“詹又夏,你故意气我是吧?!”
“别吵。”
高峻吃瘪,又不敢凶他,只能抱着胳膊,黑着一张脸。
电话接通了,詹又夏的语气温和:“学长,我是又夏。”
“学长,我是又夏……”高峻学着他的样子,阴阳怪气,詹又夏踢了他一脚。
高峻揉着腿,詹又夏继续说:“学长,你还记得夏鹏安吗?没错,就是他,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吧?”
约见面?高峻猛地抬起头。
“好,半个小时以后,瑞岛咖啡见,不,你不用来接我。”
詹又夏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往外走,高峻挡在他面前。
“干嘛?”詹又夏皱起眉。
“瑞岛咖啡是吧?我送你去。”
“不用。”
“跟我还客气什么。”
“谁跟你客气了?”詹又夏还没来得及说话,高峻拉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褚诺看到两人,大声问:“又夏哥,高峻哥,你们下午还回诊所吗?”
门关上了,褚诺看向简棠,男孩趴在桌上,手指有气无力地滑过小狗杯子。
褚诺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
半个小时后,瑞岛咖啡厅,高峻坐在詹又夏身边,对面坐着俊美的混血男子。
男子看着高峻,有些尴尬地问:“Ethan,他怎么也一起来了?”
他这话说得高峻窝火,高峻抬起手,揽住詹又夏的肩膀:“我是又夏的男……”
詹又夏直接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高峻咳嗽起来,松开他。
学长打量着高峻,露出了微笑:“我还没正式地自我介绍呢,我叫贺铭洲,是Ethan的学长。”
“我叫高峻。”高峻两只手放在桌上,“是又夏,也就是你口中的Ethan的,男友。”
这个张扬的家伙。詹又夏扶额,倍感头疼。
贺铭洲挑了一下眉,眼底闪过一丝讶然,然后他笑了起来:“原来如此,Ethan,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不过,高先生,你不用担心,Ethan找我,是有正事要谈。”
“什么正事?”高峻皱起眉。
“夏鹏安。”贺铭洲开口道,“三年前,他在K市犯下多起连环杀人案,并精心挑选,割下被害者身体的部分,打包冷冻起来,调查员去他家搜查时,找出了一冰箱的冻肉,他也因此被称为屠夫。”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贺铭洲端起咖啡,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道:“因为当时调查局委托我,给夏鹏安做精神鉴定,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高峻瞪大了眼睛,一旁的詹又夏说:“学长是专业的犯罪侧写师,他也专为罪犯做精神鉴定。”
“是吗?”高峻打量着贺铭洲,男人的笑容温和优雅。
高峻正色问道:“最近本市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贺先生知道吧?”
贺铭洲愣了一下,看着他:“高先生是调查员?”
詹又夏说道:“我觉得,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动机跟夏鹏安很像,学长,夏鹏安现在在哪里?”
贺铭洲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夏鹏安……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
高峻喃喃道:“这么说来,是模仿犯罪。”
贺铭洲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高峻站起身:“那我先回局里……”见詹又夏一动不动,他皱起眉。
“你不走?”
詹又夏啊了一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咖啡,我还没喝完呢。”
“你少喝点咖啡,免得一会儿心慌。”
“我陪学长聊会儿天。”
“你!”高峻气得快要无法组织语言了,贺铭洲忍不住笑了:“Ethan,你还是跟你男朋友回去吧。”
“可是学长……”
“我没关系的。”
詹又夏愣了愣,站起身,高峻心满意足,揽着他转身就走,贺铭洲端着咖啡杯,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Ethan,明天见。”
这句话又像是踩了高峻的尾巴,高峻咬了咬牙,搂着詹又夏大步离开了。
贺铭洲微笑着,突然,他捂住腹部,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放下手,缓缓叹了一口气。
jeep车上,气氛很沉默,高峻问:“回诊所吗?”
詹又夏看了一眼时间,说:“回家吧,我跟诺诺说一声。”
“好。”高峻踩下油门。
他送詹又夏到公寓门口,詹又夏打开门,转身对他说:“你不是要去局里吗?”
高峻愣了一下,他摸了摸头发,嘴里嘟囔:“我晚点儿去也行。”
詹又夏靠在门边,抱着胳膊,歪了歪头:“高峻,你有话想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