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么多事情,夏梦烟不想再留在云山寺,主持知道她是给腹中孩子祈福,答应将手中的佛珠在佛前供奉七日,然后送到林家。
“我替腹中的孩子谢过主持。”夏梦烟双手合十,随后看向宋嬷嬷。
宋嬷嬷从袖笼中掏出六万两,递给主持。
“云山寺大火,让主持受惊,希望我的诚意能弥补一二。”
夏梦烟的话让主持眉心微颤,随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夏小姐心善,我代云山寺上下,谢过夏小姐。”
目送马车离开,主持身边的人不解:“主持,您手上的佛珠跟随您多年,慢林城多少人求取,您都不为所动,为何主动送给夏小姐。”
慢林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在少数,夏小姐根本排不上号。
主持回神,手中的佛珠转动:“佛家讲究缘,我与夏小姐有缘。”
“……”
行吧,有缘人。
林清婉扶着夏梦烟上马车,车轮滚动,她才缓过劲儿来,瘫软靠在夏梦烟身上:“表姐,这次还好有你,要不然……”
夏梦烟轻拍她的肩膀,归根结底,若不是她林清婉也不会被郑明兰针对:“你很勇敢,没有我,你也能化险为夷。”
“表姐。”林清婉再大大咧咧,也是未及笄的规格女子,差点被强暴,心里总归有阴影。她听到夏梦烟的话,没来由的掉眼泪,“若是母亲知道,只会骂我。”
“那就不让她知道。云山寺的事情,我会告诉外祖父外祖母,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办。”夏梦烟在夏家没感受过姐妹情,来到林家却与林清婉格外投缘,或许这就是缘分。
林清婉点头,抱着夏梦烟絮絮叨叨,不知不觉便睡过去。
段翊辰掀开车帘一角,见林清婉睡着,压低声音:“刚刚那老秃驴,能听懂你的意思吗?要不要我回去提醒他两句”
“云山寺主持德高望重,更是饱读诗书之人,再对他不敬,就别留在我身边。”段翊辰在京城口无遮拦,大家看在长公主面上,不与他计较,这里是慢林城,山高皇帝远,谁会在乎你是谁。
段翊辰蹭蹭鼻子,瓮声瓮气道:“知道了,日后改。”
夏梦烟深呼吸,山间的空气涌入身体,疲惫的身体缓缓放松:“云山寺能在寸土寸金的慢林城屹立多年,可见主持非常人。他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不给林家面子,也会替郑家遮掩一二。更何况我是苦主,我都不追究,他何必多此一举宣扬。”
段翊辰闻言,觉得有道理。
云山寺香火鼎盛,主持与各家皆有联系,真爆出什么,日后谁还来云山寺上香。
“你真打算保郑家?”
以夏梦烟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郑家。
“只是权宜之计,若鱼能上钩,就一网打尽,若赌错,临走前再收拾郑家。”
段翊辰嘿嘿一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夏梦烟。
话说郑明兰回到郑家,下马车就跑到母亲身边。
郑夫人听完女儿的讲述,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你糊涂啊,夏梦烟只是个和离妇,就算她能嫁给段翊辰,也不可能是世子妃,你为难她,只会让段翊辰不喜。现在被对方拿到把柄,还赔上你哥哥,日后我们娘三,如何在郑家立足。”
郑夫人越想越气,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上辈子造什么孽,生了这么两个孩子,一个没脑子一个不男不女。
郑明兰跪在母亲面前忏悔,云山寺的事情还没完,父亲被管家叫走,回来后肯定会罚她。若只是跪祠堂到好,就拍父亲动用家法。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夏梦烟那贱人抓住女儿的错处,得到不少好处,那都是哥哥的东西,难道您就不想要回来。”
夏梦烟凭什么可以和父亲平起平坐,她算什么东西。
郑夫人爱子心切却也明白,能和老爷讨价还价的女人,没那么简单。
知女莫若母,女儿这么闹,肯定有所图:“明兰,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可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是夏梦烟明日就会有别人,难道你都要打压?”
郑明兰一愣。
郑夫人略显疲惫,后宅庶子庶女众多,她一边防着他们上位,一边要教导两个孩子,还要替老爷打理外面的人际关系,真的很累。
很多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本以为女儿大了,可以替自己分担一二,没想到,还不如几年前省心。
郑夫人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来。
郑明兰彻底慌了,忙起身道歉:“女儿错了,母亲别生气,日后我定会好好在府中学规矩,觉不在外面惹事。”
她已经惹恼父亲不能,不能再失去母亲的宠爱。
至于夏梦烟,日后慢慢算账。
郑明兰哄好母亲,人还没回到院子,就被管家带去祠堂。
夏梦烟回府后,先去看望林老夫人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
晚饭时候,段翊辰带来消息,郑明兰和郑景年被杖责二十,罚跪七日。
“郑大人真是狠心,居然拿自己的女儿杀鸡儆猴。”夏梦烟听到郑家兄妹被当众围观家法,就觉得郑大人是个狠人。
段翊辰仍不解气,狠狠咬了口包子:“只是杖责二十,怎么不打断他们的腿。”
夏梦烟看着碗中的燕窝,浅笑:“有些人,活着比死更难受,等着吧,流言四起时,就是他们兄妹的死期。”
就在此时,林家二老和大爷进来,看到桌上的二人,皆露出诧异。
饭厅内陷入诡异的气氛。
林老太爷知道段翊辰没有离开,却没见过易容后的段翊辰。
不过能和外孙女一桌吃饭的人,除了段翊辰应该没有别人?
大爷的腿已经大好,听从罗神医的话,每日下地行走一会儿。
听说云山寺大火,过来问问情况,路上正好遇到父亲母亲。
“烟儿,这位公子是?”
外面天色已晚,烟儿的院子里怎么会有男子。
夏梦烟感觉手中的燕窝不香了,她刚要起身,段翊辰眼疾手快过来搀扶:“你起来做什么,都不是外人。”
夏梦烟恨不得堵上段翊辰的嘴,就算不是外人,可男女授受不亲:“闭嘴。”
段翊辰委屈的低头。
夏梦烟看向宋嬷嬷,对方会意,带着春月离开,并关好门。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这位是段翊辰,他,他现在是我的小厮。”夏梦烟示意段翊辰把人皮面具摘了。
段翊辰浮去脸上的面具,动了动嘴巴,看向林老太爷:“一直与老太爷书信往来,今日总算见到。”
大爷瞪大眼睛,段翊辰,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他怎么成了烟儿的小厮。
不对,这件事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