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讨论的页面又有点像电子邮件。” 赵梓申说道，“不对，它的操作比电子邮件还要更轻便一些，内容也要简单不少，而且更加公开，只要来到这个地址的人都能看到讨论内容，而电子邮件如果不发给你，你是无法获取相应信息的。”
秦奕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我们浏览器提供了图灵完备的解释型语言引擎，只要你配置的网络内容符合符合‘乾坤’语言语法，就能展现出各种各样丰富的内容和交互能力。”
“很厉害的产品设计！不过——” 赵梓申感叹道，接着话锋一转，“你跟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了给鹏城大学光纤合作项目争取更多的材料容量吧。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鹏城大学这个光纤项目是你提出来的，还是童士柏提出来的？”
“啊？” 秦奕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
他揣摩了一阵赵梓申的意图，心想对方大概觉得，要是自己这个没多少突出成绩和背景的人提出项目方案，后续推行起来会困难重重。
于是他回答道：“是童主任提出来的。”
赵梓申紧紧盯着秦奕，足足两秒后，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在同意童士柏的光纤合作项目前，我找了不少和他相熟的科学家，了解他的行事风格。他们都说，童士柏在前沿科学研究上嗅觉敏锐，在科研教育体系的管理和建设方面经验丰富。”
“可从来没人觉得他在产业布局上有什么超前眼光，多数人甚至指出他不太乐意接触工业界的事情。“
”但这个光纤合作项目，目标是建设城域网，明显是为计算机网络产业服务的。”
说到这儿，赵梓申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去了鹏城之后，他在产业建设这方面开了窍吧。”
秦奕尴尬地干笑两声，回应道：“我不太清楚别人怎么评价童主任的，不过在我看来，童主任在产业布局上确实有些独到的见解。”
这话倒也不算全错。
当时秦奕和童士柏讨论计算机网络建设路线，虽然是秦奕率先提出建设城域网的想法，可使用光纤光缆建设计算机城域网，却是童士柏在听到想法之后，立刻指出的关键要点。
赵梓申对秦奕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没有继续纠结项目发起人是谁，而是和秦奕聊起当前光纤产业的状况：“咱们在光纤量产上确实取得了一定成果，可生产出来的产品，和国际一流水平相比，差距还是不小。”
“十几年前，因为‘巴统’的限制，大部分发达国家禁止向社会主义国家出口战略物资和高技术产品，我们只能靠自己搞光纤研发。”
“不过现在国际形势变了，我国政府积极开展外交活动，和部分国家关系改善，创造了有利的国际环境。”
“有些国家出于经济利益等考虑，也愿意和我们进行技术交流与合作。”
“我国政府抓住这些机会，通过外交渠道和谈判，为技术引进创造了条件。”
“目前，我们一方面在推进国内光纤网络建设，另一方面也在尝试引进国外高水平生产线，提升产品质量。”
“所以，后续合作项目提供的不同批次光纤，传输性能可能会有较大差异，你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显然，赵梓申现在对光纤合作项目确实有了更高的期待，才会讲这些内容。
不过秦奕听到国内已经在和国外接触、尝试引进高水平光纤生产线，心里十分惊讶。
因为前世在 “八纵八横” 光缆干线工程及国内后续光纤生产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合资企业昌飞光缆，要到 1988 年才成立，距离现在还有三年的时间。
难道这三年里一直都没能成功引进国外的技术？
还是说在 88 年昌飞成立之前，还有过失败的引进尝试？
秦奕忍不住问道：“我能了解下，现在政府正在和哪些国家洽谈引进技术吗？”
他记得昌飞光缆是由华国与风车国合资建立的，如果现在政府还没和风车国接洽，他觉得可以提提建议。
“我们目前打算引进瀛国和风车国的技术。” 赵梓申微微一笑，“怎么，难道你对各国技术优势也有什么超前眼光？”
秦奕听到赵梓申把超前眼光这个形容安在自己头上，他就知道对方现在觉得光纤合作项目是自己发起的了。
他连忙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一些朴素的个人想法。”
“我觉得风车国是老牌发达国家，光纤制造工艺相比瀛国，可能更稳定，也更容易落地实施。”
秦奕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能预见未来，只能像个神棍一样胡诌一个似真似假的理由。
“哈哈，好，引进的时候我们会好好对比两边的工艺技术。” 赵梓申笑着回应。
“另外，现在有计划铺设覆盖全国的光纤骨干网络吗？” 秦奕一咬牙，决定趁热打铁，给建设全国骨干网的事儿吹吹风，说不定能促使政府提前布局 “八纵八横” 光缆干线工程。
“你小子，想法还挺远大！”赵梓申略带调侃地说，“我们这边技术引进都还没影呢，你就开始想着全国铺设光纤光缆了。”
秦奕认真解释道：“主要是现在国内的长途通信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在目前这种通信基建环境下面，企业要是想在全国开展业务，就得在各个销售区域配备大量销售人员。像我们这样的小企业，根本不敢想跨区域贸易，就算产品再好，也没办法推广。”
“低效的通信设备，阻碍了所有产业的企业实现大规模生产。”
“而高效的信息流通，不仅能提高产业效率，还能让社会资源分配更合理……”
秦奕把他在《网络标准申请书》里面关于通信网络的意义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覆盖全国的高效通信网络，真的非常重要！而这通信网络的建设，光纤的铺设是重中之重啊！”
赵梓申忍不住鼓掌：“你这年纪轻轻，谈起产业配套头头是道，关键还真把我说服了。”
“说得好啊！通信产业确实是影响所有产业的支柱产业。我会尽快推动骨干网的建设。”
“当然，具体决定还得是由邮电部的领导综合各方面考虑才能拍板，我只能说代表我们研究所提出建议，采不采纳还是个未知数。”
说到这里，赵梓申略显忧愁看了眼身后的赵启阳，然后问道：“既然你对产业布局这么有想法，那你也给我分享分享游戏产业的看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