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染看着眼前的老爷子，迟疑片刻后，问，“他……什么病？”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治好他的病呢。
“他就是，那方面……”老爷子说到这里就被厉行舟打断了，“老头子，你话太多了！”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老爷子回头瞪他一眼，“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要坦诚相待，藏着掖着只会让对方猜疑，慢慢地，关系就会越来越差，臭小子，你活到三十岁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你更要好好珍惜！”
厉行舟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可老爷子越说越起劲，最后还骂他不懂事。
厉行舟只好装死。
算了，惹不起。
早知道就不把人带过来了。
沈时染望着厉行舟，脸上带着笑，眼睛亮晶晶的。
她和厉行舟第一次见面，眼前的老爷子嘴里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
她有点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究竟治好了厉行舟什么病。
“姑娘，你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走？”
耳边传来声音，沈时染回过神来，站起来走了几步，竟然一点都不痛了，她不禁有些奇怪，“老先生刚才做了什么？怎么我的脚好了呢！”
“刚才你听故事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把错位的骨头捏回去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老爷子站起来，对着沈时染微微一笑，“我是厉行舟的爷爷，以后你就跟着他一起叫我爷爷吧，叫老先生太见外了！”
说完就脱下手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走了。
出门的时候，他还很体贴的把门关上了。
沈时染看向厉行舟，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你……爷爷？”
居然是跌打医生啊。
“嗯，我爷爷，不过，刚才他说的话你就当成玩笑话听听就行！”厉行舟语气淡淡地说道。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垂和脖子都是红的。
老爷子说的那些话……
让他尴尬。
幸好沈时染识趣的没有追问。
不然他更尴尬。
“我知道了，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挺对的。”沈时染看他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莫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爱。
似乎和外界传的那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厉律不一样。
“他哪句话说的对？”厉行舟还以为沈时染会追问他老爷子口中的女子是谁，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问。
就挺意外的。
一般说来，女人不都喜欢进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他说两个人相处要坦诚，不要伤了对方的心，说的很好的。”沈时染想起这些年来傅南城从来不会告诉她任何的事，一直把她当成外人，她表面不说，心里还是难过的。
傅南城这样的天之骄子都不懂得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看得如此通透。
“你要是喜欢听，下次再带你过来。”厉行舟有些意外沈时染竟然没有嫌弃老爷子话多，啰嗦。
“好啊！”沈时染知道他是故意堵她的话，也就随意答了。
厉行舟的眉骨动了动，“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
沈时染眨了眨眼睛，“那你免费帮我打离婚官司吗？”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厉行舟反问。
沈时染哼了一声，“我去付诊费。”
“不用，我请你。”
沈时染……
她不就说了一句让他免费打离婚官司吗？就觉得她连诊费都付不起了？
“走了。”厉行舟说完径直往外走。
沈时染只好跟在他身后。
厉老爷子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这臭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这下他倒不用担心他以后孤独终老。
“爷爷，我们先走了。”厉行舟看到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的。
笑成这样也不怕把人吓跑了。
“好，你们走吧！”厉老爷子根本不理会厉行舟，冲着沈时染笑得格外开心，“姑娘，下次我请你吃饭。”
沈时染和厉行舟才第一次见面，自然不会把自己代入到厉老爷子口中说的那个厉行舟喜欢的女子身上，她回应了老爷子一个微笑，“好。”
厉老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长得好看，性格还好，而且还懂事，和她说话，句句有回应。
行舟这小子终于干了一件漂亮的事。
厉行舟皱眉，“走了。”
爷爷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老爷子，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沈时染和厉老爷子礼貌道别。
厉行舟掏手机扫码付了款，回头给了沈时染一个眼神，走了。
厉老爷子看他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想捶他。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拽，也不怕人家不要他！
沈时染倒是不知道厉老爷子心里想什么，跟着厉行舟走出了跌打医馆。
这个医馆开在无人问津的小巷里，要不是厉行舟带她，谁能想到这里还有间跌打医馆。
“你现在要去哪里？”厉行舟站在车旁，问沈时染。
“谢谢你送我过来把脚治好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现在，我要回去上班了，再见。”沈时染朝他挥了挥手，随即转身拦了一辆出租，上了车。
直到出租车消失不见，厉行舟才拉开车门上车。
掏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舟爷，有事请吩咐。”
“去第一人民医院查一下沈时染的病历，再查一下之前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厉行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掏出一支烟，点燃。
出租车里，沈时染接到了言泽的电话。
“小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需要我过去帮你吗？”言泽的声音透出几分担心。
“刚才出了点意外，我现在才去民政局，不用过来。”沈时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小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言泽感觉到了沈时染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劲，很担心。
“没有，师兄，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挂断电话后，沈时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傅南城的号码，快速调整好情绪，接通，“傅南城，我们谈谈可以吗？”
之前她提出离婚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现在她查出来胃癌晚期，只剩下半年的生命，她希望孩子能有陪伴在身边，走过最后这段路。
这件事，只能和傅南城谈。
“怎么？又不想离婚了？想和我谈回家的事儿？”傅南城的语气很冷漠。